刘常是从底层爬上来的老麻雀,他为了不发生波折办好世子的买地差事,不仅安排马车去府衙,接来了丈量土地的八个公差和负责书吏,并且私下里给每人都塞了二两银子。 至于负责的书吏和本地里长,刘常给得更多,二人都是五十两银子的辛苦费。 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有时候就应该利益均沾,让大家都有点甜头,这些府衙里的小人物可能帮不了什么忙,关键时刻却可以坏人大事,不得不防。 俗话说得好,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府衙里跑腿的小人物,尽量不要去得罪。 刘常一惯的出处事原则便是:君子不怕,小鬼不惹。 到了渡口,负责这次丈量的书吏皱着眉头对刘常说:“刘大官人,这些地如此贫瘠,有必要买这么多地么?这都种不出好庄稼的,我劝你一句,不要意气用事,少买点吧?” 刘常笑着解释:“我是想在本地开个大酒楼。” 刘常心中也不情愿买这么多地,但是世子殿下的命令他敢不执行到位吗? “来这里开酒楼?” 本地里长异常惊讶地上下打量着刘常,严重怀疑他脑袋是不是被门夹了。这方圆几十里就河西村外一处酒家,生意还特别不景气,你钱多烧着了? 刘常微微一笑,说:“到时候还要请诸位多多照应啊。” “好说,好说。”那书吏得了刘常的好处,自然是万事好说。 周围不能种田🐠🁓的荒地,差不多有上千亩,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一路上刘常豪爽大气,好吃好喝的招待着这些公差,他们又各自得了好处,丈量起土地来那是一个干净利落。 里长还从旁边几个村落喊乡邻来帮忙,两个多时辰就差不多量完土地,立下界石。 里长和乡邻最后作出确认之后,刘常陪着公差们回到府衙,缴纳了朝廷税款,拿回了盖有荆州府衙大印的地契。 朱久炎正式成为柳林州最大的地主。 “殿下,买地的钱加上朝廷税钱,折合一亩地六两银子。府衙那书吏出价实际上是五银子一亩,按照您的吩咐,我没暴露身份,还跟这些公差们处好了关系。” 刘常详细地汇报了买地的过程。 朱久炎满意点头:“老刘啊,你做得非常好。一千亩地才花了五千两多两银子,难能可贵的是,按规矩交了朝廷税钱,没有嚣张跋扈。” 刘常满脸堆笑,恭维朱久炎英明无比。税钱可相当于皇爷和国家的收入,这他哪敢短了,即使朱久炎不交待,他也肯定要按规矩给。 荒地全部到手,朱久炎开始画规划蓝图。按着后世批发市场的规律,把即将兴建的集散地划分为五大块;分别为食品、日用品、奢侈品、手工艺品、进口货等几大区域,方便以后进行集中管理。 快到饭点了,一旁的茅草棚和炉灶也正好搭建完毕,朱久炎吩咐周季陶去买摔伤后宰杀的牛骨头、牛肉和牛油来准备熬汤。 在这个时代,没有早中晚三餐,只有朝食和哺食,也就是一早一晚的意思,富贵大户人家才能做到一日三顿和夜宵,晚饭的时间大约在申时,也就是下午四点左右就开始吃饭。 刘常则给安排带人回永兴屯,采购米、面、蔬菜等,这些东西都是永兴屯里自产的,比荆州城直接便宜了三分之二。 永兴屯来的十几个女帮工,不等吩咐就各自开始了工作,有人负责切菜,有人负责擀面。掌
厨的按照朱久炎的教导,炒起了大锅菜。 朱久炎计算过,第一天只准备一百八十人份的饭菜,税卡本身有二十几个人,加上女帮工和侍卫们,剩下的八十多份,就是今天要销售的盒饭量。 江边搞搬运的苦力就有二十几人,据说周季陶说,他们单身居多,家⛵🞱里不开火做饭,总是在外面吃。这又可以消耗掉十份左右的饭菜,那么剩下来的七十份,就是销售给来往的行人或是客商了。 盒饭菜式方面,也不用搞得太复杂,三荤一素一汤就可以。用猪骨头、猪油、猪肉,就可以解决掉两荤的问题。含有大量浓汤的猪骨头炖萝卜、熬得直冒油的牛骨头煮蔬菜汤,清炒茄子,一小碟子豆芽,再加上一碟子红烧鱼头肉。 长江边买鱼非常方便,还很便宜,朱久炎特意加上了这道菜。实际上,朱久炎在安排菜谱的时候,刻意以荤菜为主,荤菜多汁,又有牛骨头汤打垫,油水一足啊,吃的饭就少了,节约成本。 朱久炎又安排沈亦,制作广告招幌,不需要太过花哨,只需要他写几个大字:六文钱管饱。 还别说,开方子的大夫写的字,水平还挺很高。 所有的东西采买齐全后,根据老村长蒙永的精确计算,每日至少要卖出两百份这种所谓的盒饭,才有可能保本。 朱久炎脸带微笑:“这种买卖,略赔一点也可以,我不指望靠这个赚钱,只是聚集人气而已。” 到了饭点,长江边上都人竖起“六文钱管吃饱”的硕大招幡,让经过码头的每一个人都可以看得很清楚。因为很多人都不识字,负责吆喝少年们就派上了用场,逢人就说:六文钱管饱。 几个刚过关的行人们,在少年们的热情邀请下,略有些犹豫的坐进了茶肆,点了大碗盒饭。大碗饭一上,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要知道,他们走远路,去卫城吃清汤寡水的片儿汤面,基本上没有荤腥,也要几文钱一碗,这里居然三荤一素一汤油水十足,还管饱! 他们担心受骗,一个劲的问:是不是真的六文钱管饱?得到了准确的答复后,才立马交了六文钱,吃起了饭菜。茶肆里没碟子,菜都装在几个大面盆里边,吃饭的碗也是一文钱的粗瓷大碗,吃客们也不怕失手摔了碗赔偿不起。 旁边犹豫的行人见饭棚里吃饱喝足,摸起肚子的吃客们,有些想省钱的旅客,也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