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汐顺从的嗯了声,俄而想起正事,揪起落在身旁的一角月白袖袍轻轻摇晃:“二哥,你的腿,可以治。”

    对方默然半晌,道来一句:“你听说过,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句话么。”

    谁是君,老夫人?宁汐正想多劝两句,却被他莫名阴鸷沉郁还夹杂一丝无奈的神情给咽了回去。

    车轮碌碌移到窗边,透过枝桠的阳光洒在男人身上一堆碎影,晦暗不明。相对无言了一会,宁汐轻步下床,往庭院外面去。

    她真是没用,白重活了一回,脑子一点没见长,一点忙帮不上。

    宁汐兀自吐槽着,绣花鞋尖忿忿刨着覆有薄冰的地面。

    陡然,她一个大力抬脚,鞋子咻的从脚上脱离,抛飞了出去,落在海棠树的枯枝上。

    宁汐抬手遮上两只眼睛,丢了鞋的右脚藏在左脚背上……说她干不成事她还真干不成事。

    “嗤。”候在院里的泰平不厚道的笑出声,陡然,凶凶的眼刀甩过来,泰平摸鼻子止笑:“小的这就帮二小姐拿下来。”

    “不要。”

    绣花鞋这种东西,她亲自拿比较好。宁汐走到树冠边,仰头观望高度,随即冲泰平勾勾手,指着自己面前的平坦空地。

    莹雪细细飘落,模糊的印出了少女灵动熟稔的身影。

    萧然沉湎在过去的思绪,郝然被眼前这一幅画面给挤掉。

    他眼底逐渐蒙上比这场雪还冷的霜冻。

    泰平那稳稳驮着女子的肩膀,用铁钩洞穿琵琶骨的声音一定美妙。

    “泰平——”

    幽沉的嗓音令小厮莫名打了个寒颤,他待宁汐从他肩上安全跳下,才转身候命:“主子有何吩咐。”

    “去把府里的王医正请来。”

    泰平反应了好一会,继而大喜:“是,属下这就去。”

    萧然眯眸微瞪,见满脸兴奋的宁汐没察觉到什么,便作罢。

    “二哥,”宁汐欢欣的奔腾过去,激动得亲热的搂住轮椅上青年的脖子,止不住摇晃他:“太好了,你叫王医正来医腿的是吗,一定得是,不许说不是。”

    小姑娘香甜的气息萦绕身边,萧然嗓音喑哑:“我是残废还是健康,对你有那么重要?”

    “当然,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没有之一。”

    娇俏撩人的话语令他心神狠狠一荡,他理智在说不可能,对女子而言最重要的人不就是……可他在她眼里,应是她的二堂兄。

    扶在椅柄上的颤抖双手出卖了他的镇静,萧然灼灼盯她:“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