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晖别扭的下不去笔:“殿下,老夫若是被抓,绝不会这般没骨气。”

    “放心,又不是真的,”萧景然和蔼的拍拍他的肩,语气很温和:“以前你是我的二叔,往后是我的岳丈,本王不会害你的。”

    放屁,他明明是一个没有话语权的傀儡。

    誊抄完毕,萧景然接着道:“门外有马车接伯父,一路顺风。”

    ……他只是出个门,这就莫名其妙的被送走了。

    宁远晖沉重的走到门边,忽的转身,忍不住叮嘱唯一的牵挂:“殿下,看来宁某不能参加小女的婚礼了。我可以答应殿下的任何条件,只愿殿下能善待我的女儿。转告她,爹走到哪里都祝福你们。”

    萧景然盯着一片赤诚的男人,良久,启唇许诺。

    “好。”

    宁远晖摘冠在家,心情郁闷,时常也去喝点小酒,深夜才归家。

    于是他消失的这半日,府上人见怪不怪,还没意识到消失了一个大活人。

    既没惊动到任何人,萧景然倚在闺房床柱边时,透过细密珠帘却分明看到小姑娘愁眉不展的拧巴小脸呢。

    前回偷偷潜入,她在为别的男人对镜描眉,上心得很,呵。

    这回,好似愁得晚饭都没用,黄梨木桌上摆了一盘冷掉的奶香小馒头。

    来量衣裳的仆妇被宁汐赶出去了,她闷闷趴在妆台上,拨弄一排她最喜欢的珠钗,挑哪支徘徊不定。

    咦,软尺留在了屋里,何不试着自己动手。

    宁汐福至心灵,一扫抑郁,起身去寻软尺,转身之际,见一张似笑非笑的清峻脸庞隐在珠帘后面。

    “你、你大胆,肆意闯人闺房。”宁汐底气不足的嗔怨。

    婚前不能见面吧,她记得有这个规矩。

    “二小姐面容愁苦,又在想什么花招逃婚了,”不待她回答,萧景然掠至她面前,自广袖中抖出一张信笺:“不急回答,先看看这个。”

    是爹爹的字迹,宁汐心头一跳,凑近阅览。

    信中文字凄楚可怜,诉说了强烈的求生欲望……

    宁汐读完,扬起粉拳捶去:“萧景然,别装了,绑架我爹的山大王就是你。你这个恶魔,我恨不得啖你肉啃你皮,你怎会是一个如此卑劣的小人!亏你在宁家避难时,我爹处处关照你,你就这样报答他。”

    萧景然轻轻一捏桎梏住她乱舞的细白手腕,冷声:“如不是你想方设法逃离我,我怎会出此下策。宁汐,你反复无常,两面三刀,在我即将沉冤时靠近我,在我被再度抓时舍弃我。如今想一走了之,本王不会让你如愿以偿。别再耍花招,你敢逃,我立刻撕票。”

    宁汐呛了一声,栽头埋在他胸前,肩膀上下耸动。

    似在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