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你!磕到什么破玩意儿,这么疼。

    奔波一整天又被甩飞出去导致暂晕的宁汐,撞到这一下又清醒过来,疼得眼泪汪汪。

    蓦然,黑暗中亮开一盏灯,整个大帐变得明亮起来。

    萧去病掌着灯盏,透过火光看到小姑娘水润的眸子,她正在摸着亲到他骨骼的唇。

    喉咙上下动了动,萧去病指着胸膛上的凸起处:“你喜欢它?”

    这……变态,什么都敢说。

    其实他的神色并不如这句话语般温馨,错一个字就会死的感觉。

    可要说喜欢……猪骨头都比他的肋条讨喜呀,还能炖汤喝。

    宁汐实在没有我很喜欢的那种演技,木然着脸道:“还好。”

    女孩儿端正坐着,乖巧得像只纯净无暇的雪娃娃,她眼底的平静淡然令萧去病眉梢不自觉挑起。

    外人看到他的怪异,有嘲讽的、诧异的、怜悯的,连母亲都是哭天抢地、时时叹息的。

    萧去病暂时压下掐死目击者的冲动,挨她坐下,幽幽道起:“这种凸起的骨骼,叫鸡胸,因为它,还有其它一些病症,我自小便不能劳累,有时什么也不做,都会有生命危险。你想说什么?”

    我……没想说什么啊。

    你诉苦就诉苦,还要强行拉人安慰一番不成。

    她这么胖,谁安慰过她。

    宁汐垂眸思索,小心翼翼道:“大人,其实您的病,包括凸起不是很严重的鸡胸,都可以矫正治愈的。您才十六岁,身体还在发育当中,痊愈的几率很高。只不过,恕我直言,您性情执拗,有时,十分的不配合医者。不尝试一下怎么知道结果。”

    “我父亲贵为亲王,我身为长子,以后将承袭爵位,母亲从小对我寄予厚望……”

    好气!问她什么想法,听了又自言自语。

    宁汐撇撇嘴,沉默的枕在膝上聆听。

    “可我注定要让她失望了!生下来就比旁人体弱多病。母亲和旁人聊天,有长舌妇拿我戳母亲的痛脚,她只能隐忍垂泪。四岁,我还长出这种奇异的骨骼。第一次看病,医者当面慈悲怜悯,背地里却跟他夫人说,富贵人家也不过如此,享受得多了,便报应到子孙后代的身上。我就再也不愿给人瞧病……”

    才四岁,心思挺沉重。

    宁汐忍住打呵欠的冲动:“何必在意那些酸人酸话。”

    “我想靠自己证明和别人没有不同。七岁的冬天,我和其它玩伴噗通跳进河里泅水,结果呼吸不过来,险些溺死在水中。十一岁,我跟皇爷爷去围场狩猎,我自己拼命打了二十只猎物,想着,总算没在众兄弟中垫底。可点算下来,我的猎物有五十只,有勋贵子弟觉得不对劲,说要彻查,结果查下来,是我的随扈,为了帮我,多放了猎物在里面,结果连我自己猎的二十只,都被人嘲笑不是我自己猎的……反正怎么努力,我在大家眼里都是个废物,我就废物给他们看。”

    “我之所以来到这,是因为家里人嫌弃我,叫我来走个过场,给外人塑造一个允文允武的假象。呵呵,你出去可千万不要拆穿,否则我。”

    萧去病扭头,对上一双含水笼烟的眸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