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真八三年间
人来人往的官道上飞驰一匹通体墨黑的马,纵是不认马之人也知那是一匹血统高贵的良驹。
今年的冬季奇寒无比,雪深数尺,落水成冰,加之如今宦官当道,不知是江湖骗子危言耸听,还是当今天子也学那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为夺美人一笑,竭尽搜刮民膏之食,哭的是天下百姓无衣御寒,无粮果腹,皆是困苦不堪,满地饿殍,以人为食,各地皆一副人间炼狱之景。
更何况当今仗政之人终日流连酒色,温香软玉,早已不理朝政多年,纵是帝国根基厚重,却也架不住如此折腾,如同白蚁蛀树,外强中干。
异邦举兵侵犯中原边境多年,更是借此从天而降的难逢之机,一举起兵北上,一路烧杀抢掠,所到之处满城屠戮殆尽,烧杀抢粮,幸被派到北上的十三王爷一举歼灭,使得边境纵多城镇免受战乱之苦。
“你说,太子爷在宫外跪了如此之久,也不知那皇上的心,怎能如此狠,就只为了一小小宠妃一句话。”
“嘘!皇上的心思我们怎么知道,再说隔墙有耳,说不定谁会将我们乱嚼舌根的说出去”。
“对,王公公提醒的是,只是心疼这太子爷了……”。
皇宫大院,说得好听点不过是个大点的监狱罢了,可怜可叹的是不知又有多少人向往这可怜之地,里面的人想长出翅膀飞出去,外面的人恨不得削尖脑袋进来。
五王爷本就是个有野心之人,此次手握兵权,更是招兵买马,加上连日而来的不战而胜更是早已令诸将士士气高涨,不足三月竟攻至兵家要塞之地虎口关,待破此处,便可长驱直上,直逼盛京。
这虎口关本是被皇帝也莫须有的罪名打发在这的当朝丞相,原先他在府中喝茶舞墨,听到士兵来报,有人攻城,一问得知此人是五王爷羽朝时,直接笑着拍打那士兵肩膀,直接大开城门,未诸位来客接风洗尘,那士兵一听,差点没被吓到在地。
此战之后,五皇子羽朝名声大噪,各地不少揭竿起义之辈皆都愿投入他之摩下,一时间气势恢宏直趋长安。
如今五皇子率军北上,攻入帝都,自立言帝,声称得梦中仙长托梦讨伐暴君,即使是亲生父亲也要大义灭亲之举,更使民心所向,不费一兵一税,直临长安。
言帝所到之处,皆有民众官兵聚集,大开城门迎接,当朝帝王不得民心,由此可见一斑。
三月后再入京都,仍是一片繁华盛景,楼阁层叠,清溪缠绕,里边百姓丝毫未受外边所事影响,毕竟对他们来说,谁做皇帝都一样,只有不侵害他们利益即可。
羽朝带兵攻入皇宫禁宫之时,已是深夜时分,远远便闻帝王寝殿内满是靡靡之音,纸醉金迷,仍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言帝挥退诸将士,手中携一利剑,剑锋凛冽,犹自向下坠着未干血珠,宛如夜间曼珠沙华,美得凄凉,他一步步慢慢向着灯火通明的寝殿行去,便闻内里有人惨烈呻/吟,利剑穿透□□之音。
高位上一人的声音已有些撕裂暗哑,指甲颤抖着大骂逆子,不得好死的恶毒言语,不多时便只余下破碎的哭泣求饶声,犹如被逼入绝境濒死的兽类,纵欲过度的苍老面孔上透着让人不喜的掐媚之情,好似刚才出口大骂之人不是他。
言帝看着这个所谓的父亲、上一任天子,羽皇跪在自己脚边鬼哭狼嚎,心中有得只是浓浓厌恶之情,仿佛他在多说一句都是对他的侮辱,转身,只是招身旁禁卫将那人押下去,等到自己登基之日一同处理。
走出殿外时,太阳自东已出,朝晖照在这一张张被拖走处理时不堪入目的丑恶嘴脸,羽朝想着离去时那人的身影,脸色一沉,望着东面的太子寝宫缓缓走去。
院中萧瑟,草木横生,大老远便透着一股浓重药味。
自己只不过多年未来,想不到曾经辉煌一时的太子东宫竟是呈现如此破落之资,这是不是所谓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太子哥哥,想不到你我几年未曾相见,可否令小弟叙叙旧?”言帝脸上露出个笑模样,向着躺在树荫处纳凉的羽彻说道。
树底下之人似是没有听到还是不想回答,只是换了个姿势,不看来人,闭眼睡去。
那人的举动好想惹火了这位年轻帝王,他扬手提剑指向那闭目养神的羽彻冷笑道,“太子哥哥,怎的不睁开眼看看我,莫非还是在气朝儿谋朝篡位之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