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四十多岁的夫人坐在长凳上,看着卦师紧张的道“宋大师,我家老爷今年的运程到底如何?”
卦师抬头垂眼,看着手指捏来捏去,许久轻叹道:“李夫人,李老爷命里缺水,而今北方大旱,只怕贵府不止今年不顺,往前都不顺吧?”
这李夫人神色一惊,神色慌张道:“宋大师,你都说对了,那,那可有解法?”
这宋大师又掐了掐手指,正色道:“李老爷命里无水,可往南方去,元宵之前必须走,否则必有大难。”
李夫人颤抖着手从荷包里掏出一把碎银,道:“多谢宋大师,若是灵验,我必然再来还愿。”
这宋大师仿佛没有听出李夫人话里的意思,笔直而立,平淡道:“聚散是缘,夫人不必执着,速速去吧。”
李夫人连哎哎了几声,很快就挤进了人群。
曹化淳与曹文诏对视,目露异色,这位宋大师到底是蒙的,还是真有这份眼力?
朝堂上之上惊变连连,极少没有被牵累的,外放无疑是一个躲避风潮的好办法。
更重要的是,他们知道,惠王殿下不会没事盯着一个算卦的,还耐心听他胡扯半天。
朱栩此刻背着手,微歪头,打量着从容不迫将银子揣入怀里的宋大师。
“来,给我们家公子算一卦,也是算今年的运程。”
曹化淳走上前,搬过凳子,对着宋大师神色淡淡的道,却掩饰不了嗓音的尖锐。
宋大师看着曹化淳,然后转头向朱栩,眼角微不可察的一眯。
旋即,他摊开一张纸,道“还请公子写下生辰八字。”
朱栩坐在凳子上,始终都是一副意味深长之色的打量着眼前人,听了他的,微微一笑,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了‘生辰八字’四个字。
这宋大师一怔,盯着这四个字,好一阵子才点头,道:“公子,贵不可言。”
朱栩眉头一挑,呵呵一笑道:“宋大师倒是好才思。”
宋大师微躬身,淡淡一笑道:“让公子见笑了。”
朱栩打量着他,顿了顿,笑容满面的站起来道:“一百两,承宋大师吉言!”
曹文诏丝毫没有犹豫,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银票递过去,眼神也在这‘宋大师’脸上认真的扫描着,似要记下来。
宋大师端立不动,看着桌上的银票好似视钱财如粪土,面无表情,无动于衷。
朱栩不管他动心不动心,看着不远处一个极其漂亮的花灯就跑过去,正与摊主激烈的讨价还价。
“十五文,不买就走开,不要影响我做生意!”
“八文,再不卖我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