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秉谦,孙承宗,魏广徽,甚至是张维贤都看了眼边上默默站着不动,神色有些悲戚凝重的信王。
他,就是继位者吗?
众人都皱眉,大明最重德行,这信王可不够服众。
张皇后看着几人的表情,脸色冷淡中透着威严,沉色道:“诸位大人,听旨!”
顾秉谦等人一怔,慌忙跪地,孙承宗手持毛笔,看着身前金黄的,空白圣旨。
“朕以皇长子继嗣大统……”
“伏惟太祖基业,诚惶诚恐……”
“今有六年,功绩甚渺……”
朱由校努力睁着眼望着孙承宗,嘴唇蠕动,断断续续的说着。
众人耐心的听着,这些都是废话,套话,他们静等着最为关键的。
足足过了一炷香时间,朱由校才好似口渴,抿了抿嘴唇,道:“诏,皇六弟,惠王朱由栩继大统,皇五弟信王朱由检辅政,赖众卿相携,振兴大明,护太祖基业……”
一群人震惊无比,哪怕是本来已经有了一丝期待的朱由检,都睁大眼,望着病床上的朱由校。
是惠王?那个九岁的小孩?
皇上这么做,是怕主少国疑,还是怕有人图谋不轨?
孙承宗倒是认为朱栩可以,看着众人的表情,拿着笔走过去,确认般的道:“请问皇上,是皇六弟,惠王,朱由栩吗?”
朱由校脸色苍白,气息急促,鼻息粗壮,闭着眼,闷闷的‘嗯’了声。
孙承宗回头看了几人一眼,走到桌前,奋笔写了下来。
写完之后,孙承宗拿着圣旨,内侍拿着大印走到朱由校床前。
朱由校睁开眼看了看,拿起印玺,在上面盖了下去。
盖完朱由校手一松,艰难转头看向英国公张维贤,断断续续的道“卿,朕甚,放心,听皇后……安排……”
张维贤乃是世袭的英国公,累世执掌中军,护卫中枢,闻言猛的拜道:“皇上,臣定当奉旨行事,以娘娘为尊,不让宵小作祟!”
朱由校点头,沉默了一阵,仿佛是在休息,一阵子之后又有了力气,这次是看向信王朱由检:“莫负朕望。”
朱由检此刻也心潮起伏,大明向来没有什么皇室辅政,摄政的说法,没想到失去了皇位,却得到了一个辅政。
听着朱由校的话,他强压乱绪,慌忙道“臣弟绝不敢或忘皇兄教诲。”
朱由校点点头,有气无力的转过头,闭着眼道:“你们都去吧,皇后,传惠王来见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