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乡?”
朱栩下着腰,笑了笑,道:“能将他拦住的同乡,只怕来头也不小。这赵南星,想必许诺出去不少好处。”
刘时敏躬着身不接话,他深知眼前这位皇帝绝非以往的皇帝,眼睛揉不得沙子。赵南星等人如此明目张胆的封官许愿,是犯了大忌了!
朱栩也没有放在心上,背着手走了几圈,又道“孙传庭什么时候到京?”
刘时敏道:“应该就在这一两日。”
朱栩望着门外松了口气似的笑了笑,孙传庭,这位是一个猛人,在朱栩心里甚至是超过孙承宗。
孙承宗是个帅才,有眼光有能力,要他统帅辽东,守住辽东,朱栩一点都不怀疑,但要说率军出征,平定四方,未必比得上孙传庭!
朱栩走回御桌后坐下,道“等他进京,立即召来见朕,不管是什么时候。”
“是。”刘时敏躬着身道。
朱栩身边的折子,刚扫一眼随意的表情就一动。
这个是熊文灿上的折子,他如今正在筹建南方水师,半个月前遇到一群海上盗匪,被他给击溃,这群盗匪穿过台、湾海峡,流窜向了安南方向,他特意奏请,请广、西等地严加追查。
这表面上是称述事情,实际上,却是请功的。也难怪,袁可立大军南下,一些小盗匪哪里是红衣大炮的对手,加上陆上还有孙传庭,简直是犁庭扫穴,莫不能挡。
南方水师刚刚筹建,怎么也得有点功绩,不然怎么向朝廷要银子要船要官位?
对于水师朱栩是有着野心与期待的,也不吝啬银子与官位,想了想,道:“传旨给熊文灿,给他三个副总兵的位置,要他好生练军,不要搞防卫,一心进攻,朕要的一支海上无敌的水师!”
刘时敏怔了怔,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躬着身道:“遵旨。”
很快,清粥小菜就上来了,一边吃着一边看。
一直到傍晚,太阳西斜,曹化淳才回宫,悄然站在朱栩左侧,与刘时敏对立。
朱栩恍若未觉,看奏本也是大学问,字里行间往往都隐藏着秘密,朱栩有时候都将它当做猜谜,有趣的很。
自然,有趣之后就是恼怒。
隐藏的东西,往往就是责任前置,将来事发,就是‘言之不预’的借口。
看着看着朱栩觉得不对劲了,他抬头看向刘时敏,道:“这些折子,都是从文昭阁传过来的?”
刘时敏转过身,道:“是,叶大人等人今天没有进宫,信王……也没有。”
朱栩眼睛眯了眯,右手敲击着桌面,清脆的马蹄声在御书房内响起。
朱栩沉默了一阵,突然笑着开口道“你们说,信王对赵南星搞的这件事,到底是一个什么态度?”
不论是曹化淳还是刘时敏都躬身低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