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忠言逆耳,忠臣血溅金柱者不计其数,臣请皇上亲直人远小人!”
“兼听则明,偏听则暗,臣请皇上放弃此议!”
“皇上,臣反对!”
“臣反对!”
“臣请皇上三思!”
这一次的反对声浪,短短几个呼吸就近乎遍布了整个朝堂,甚至是孙承宗,顾秉谦等人都眉头皱起,哪怕是傅昌宗与周应秋也都神情微变。
朱栩端坐在那,目光扫过乌压压拜倒的群臣,跳过傅昌宗等人急切的眼神。
叶向高等朝臣们说完,才站出来,抬头看向朱栩道:“禀皇上,老臣认为,此议不妥,理当收回。”
杨涟也再次出列,道:“皇上,史书之上血迹斑斑,明君无不胸宽四海,能纳万言。昏君无不宠幸佞臣,偏听偏信。皇上切不可重蹈覆辙!”
顾秉谦看着满朝躬身的大臣,其中还有他的人,此事是皇帝惹了众怒。想着被拉出去的魏广徽以及盛源客栈,他咬牙,站出来向朱栩道:“臣认为皇上此议甚妥,朝堂历来没有规矩,一件事可以争论数天,边务政务延误不知凡己。是以臣认为,遇事当有规矩,不可任意乱来,争吵不休,误国误民。”
顾秉谦这些话很有道理,但却是事实上的站在了朝臣的对立面。朝臣的权力,绝大部分是来自朝堂的声音,一旦‘声音’被限制,那就表示他们的权力会被限制。对应的,就会扩大皇权!
这个与大明朝堂的传统完全相悖,他们一直都在企图限制君权!
“臣反对顾阁老之言!”
果然,工科给事中站出来大声喊道:“皇上,因言废忌乃是国之大忌,臣望皇上广开言路,驱邪用正!”
“臣也反对顾阁老之言!”都察院的御史同步反对,声音近乎厉然道:“自古以来朝堂之上便是百家争鸣,以求万全,皇上万不可以此堵住朝臣之嘴,误国事!”
很快,更多的人站出来,激烈的反驳顾秉谦,甚至将‘昏君’的帽子都盖在了朱栩的头上。
朱栩也没想到这么一个提议就惹得这么大的反对声浪,坐在那,手指敲着桌面,眼神平静中带着一点点笑意。
这是第二次上朝,他要是压不住,第三次就更压不住了。
只不过,朝臣们这次的反对声,看上去还真不好反驳,哪怕他以强权压下去,也只会让反对声更大。
这次的廷议,不止原本的朝臣在,还有前任内阁首辅叶向高,以及藩王的代表。要是他退缩了,日后的事情更难动作了。
大殿里安静下来,朝臣们都抬头看着他,哪怕躬着身还是抬着头,目光直视,一副朱栩不收回成命就决不罢休之势。
朱栩手指敲着桌面,嘴角勾起一点笑容,目光看向朱由检,道:“信王皇兄,这件事你怎么看?”
信王心底也是反对朱栩堵塞朝臣们言路的,闻言眉头皱了皱,出列道“皇上,臣也认为不应该由此规定,不过,朝臣们争吵过多也会耽误国事。臣建议,凡事应由内阁及有司商议妥当再上朝堂,以便速决。”
朱栩眯了眯眼,信王的话里,看似四平八稳,实际上是透着对他的不信任,有意要将权力揽到内阁。
朱栩神色不变,转向孙承宗道:“孙阁老,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