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维京冷眼看着这群人,淡淡道:“浙/江科场真是让本官不得不另眼相看,冲击苏/州府,驱赶知府,更是到了火烧巡抚衙门,围困巡抚的地步,诸位,不应该给本官一个解释吗?”
周之夔目光一沉,道:“巡抚大人此言差矣。苏/州知府乃是众所周知的阉党,深为苏/州乡里厌恶,士子所为也是为民请命,大义所在!至于说火烧巡抚衙门,本官未见实证。围困巡抚,这也只是陈情,是大人避而不见,何以怪罪于士子?大人安坐于庙堂,高枕无忧,却视士子如蝗,搞得浙/江沸沸,难道大人就不怕我们上奏,参合于你吗?”
周维京被周之夔说的竟无从反驳,冷眼盯着他,气急而笑道“好一张利嘴!”
周之夔抬手,毫无惧色,道:“大人,有理不在声高,还请大人移步,倾听士子之言,为我大明选拔良才,方可不负朝廷所托!”
周维京眼皮跳了跳,他终于明白,在南/京时,魏忠贤三番两次的杀人。这些人能将死人说活,也能将活人说死,正的反的,总之他们是永远对的,其他人都该听他们的,否则就是‘昏官庸吏’!
这与东林党有何区别?只要不是他们的人,全都是‘邪党’,应该被‘清除’!
周维京脸角微微抽搐,强忍着杀人的冲动。他现在还没有完全掌握浙/江的权力,尤其是布政司,按察司还没有完全合并,梳理好。
他需要时间,田尔耕那边也需要时间!
周之夔身边的李德儒等人,眼神笑意一闪,只要能将周维京逼的无话可说,那浙/江科场还得按照他们的来,至于朝廷要废除科举,那也得问他们的意见!
周维京看了眼周之夔等人,心里大恨,刚想要摆起官架子训斥,外面又有衙役跑进来,急色道:“大人,张老大人等人求见。”
在杭/州能被称为张老大人的,也就是曾经的工部尚书,张辅之了。
周维京双目阴霾,这个老家伙也不是善茬,昨天在巡抚衙门,说了些有的没的,听着好似在支持他的巡抚衙门,可仔细一琢磨,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是一个老奸巨猾,滑不溜秋的老官吏,很难对付。
在这个时候来找他,周维京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怕是打着‘说情’的旗号,来兴师问罪了。
不过也不能不见,周维京压着心底翻涌的怒气,面无表情的道“请。”
在衙役应下没多久,剧烈咳嗽着不停,仿佛马上就要行将就木的张辅之,在家人的搀扶下,一步作三步,慢吞吞的进了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