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栩对这群人还是比较放心的,有他们在,辽东的事他也可以放一放心,精力还是要集中在整顿政务上。
浙江,杭/州府。
江边一座豪华的大酒楼之内,济济一堂,坐满了人。
每一个都穿着精致,华贵,焚的是最好的香,上的都是最好的酒菜,一群人围聚在一起,笑声如潮,正开怀畅饮。
在座都是名士,甚至居于高位。
有原太仆寺少卿的李之藻,现任的广/东右布政使姜一洪,按察使陈应元,浙/江右布政使王象晋,按察使林贽,广/西右布政使郑茂华,福/建,湖广/等的布政使,参政,按察使……外加一些在野的官员,足足有二十多人。
酒过半酣,众人这才心照不宣的停下酒杯。
王象晋看向坐在不远处的李之藻,笑着道:“李大人,您是从京城回来的,这京城纷纷攘攘我等是看不清楚,还望您指点一二。”
李之藻,原本是工部的都水司事,兼任了太仆寺少卿,后来忤逆魏忠贤,被发配到南/京,恰逢南直隶改制,结果就被‘裁员’,回来了杭/州老家。
他已经入洗,进了天主教,正在潜心编撰各种来自西方的,历法,火器等书。
他今年也快六十,人很精瘦,或许是入了天主教,脸上有着大明官员少有的慈悲谦和之态,听着王象晋的话,微微一笑道:“李某在天启四年就离京,对于现在的朝局也看不懂,你们是找错人了。”
姜一洪看着李之藻笑眯眯的神色,凑近道:“李大人,在下可听说,你与徐光启徐大人交情莫逆,我们可是听说,他就要晋工部侍郎了,现在谁不知道,能进六部的,可都是当今皇上的心腹……”
李之藻瞥了眼姜一洪,摇头道:“姜大人莫要为难我了,李某确实对京城的朝局不甚明白。”
不止是李之藻不明白,在座的都不明白。
以往的朝局清晰的很,各派党羽也能分辨,该走什么门路也一清二楚。
可现在的朝局对他们这些封疆大吏来说,实在是雾里看花,摸不清门道,谁也不清楚朝廷现在要干什么。
广/西右布政使郑茂华是一个有些矮胖的中年人,双眼很大,在圆嘟嘟的脸上非常显眼,他看了眼在座的,向着李之藻道:“不管如何,还望指点几句,现在山/东,江/西,河/南等布政使,按察使全都被调进京,安排在那督政院,至今还没有什么品级,我听说,浙/江,很快也要有新巡抚来了。”
“是啊,现在只有巡抚衙门了,完全没有了布政司,按察司,都指挥司也被总督府替代……”
“还有啊,税务也变了,冒出个什么三司衙门,知府,县府连审案的权力都没有了……”
李之藻听着几人的话,心里默然一叹,他也算是难得的聪明人,虽然分辨不清楚朝局,可却知道,一年前那激烈,令人心生恐怖的党争是没有了。
他也清醒,这些人就是冲着他与徐光启的关系来的,脸上和善一笑,道:“诸位大人,李某确实不知内情,当今皇上仁慈,非有大罪,不会有杀心,不必忧虑。”
众人神色不变,心里都腹诽,难道我们是怕死吗?
我们是怕丢官,怕没权,怕没势!
李之藻口风严,探不出什么,他们只得另想办法了。
没过几日,朱栩刚从慈宁宫出来,曹化淳就急急的跑过来,道:“皇上,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