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急转,眼神里露出恐惧之色,拿着信封的手都在颤抖。
魏忠贤站在一动不动,看着徐文爵的模样,微微冷笑道“魏国公,现在,有空与本杂家出门转转吗?”
徐文爵浑身一颤,双眼里充斥着血丝,脸庞抽搐着,声音发抖道:“公公,这是要去何处?”
徐文爵的变色,让四周的勋贵公卿都吓了一跳,凝目看着魏忠贤。
魏忠贤又单手负背,道“公爷放心,就是说几句,今晚还回的来。”
徐文爵心里惊悸不安,单单手里这几封信,他们魏国公府只怕就要不复存在了。但他也老辣,从魏忠贤话里听出了还有一丝生机,站起来道:“应天风华,京师难比,魏公公想看,本公自然要带着公公领略一番。”
魏忠贤嘴角微翘,他最讨厌这帮文人,死到临头了那臭摆的架子还是架的结结实实。
“公爷,这是?”一个站出来,有些谨慎的问道。
其他人也都神色凝肃,盯着徐文爵。
魏国公守备南京,位高权重,他的一举一动都牵扯人心,更何况眼前的人还是臭名昭著的阉贼魏忠贤!
徐文爵神色慢慢的平静,语气微肃的道:“诸位先回去,有什么事,咱们回头再说。”
那西席倒是没有说话,看着徐文爵手里的信眼神闪烁,心里已经在琢磨,怎么逃出这魏国公府。
魏忠贤与徐文爵并肩出了魏国公府,沿着河边慢慢的走。
南/京在明朝有着特殊的地位,不止是陪都,经济,文化,人才,尤其是轻工业,酿酒,印刷,丝织,娱乐等等,都繁华至极,曾有人说,大明财富江南有八,南/京占其七,可见如何鼎盛!
魏忠贤倒不是第一次来南京,却是第一次以这样轻松的心态随意的观看。
徐文爵跟在魏忠贤身侧,木然着脸,在他们身后,一群锦衣卫,目光警惕的盯着他。
徐文爵许久也不见魏忠贤说话,忍不住的开口道:“公公,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魏忠贤手里转着琉璃珠,站在一处亭子前,望着江水,道:“公爷可知道,为什么英国公会交出兵权?”
徐文爵目光轻动,道:“公公的意思,皇上也是想要我交出兵权?”
魏忠贤看了他一眼,道:“公爷,英国公世代守卫京畿,功勋卓著。魏国公府,是不是差了些?”
魏国公从第七代才开始守备南/京,自然比不起守备京畿的英国公,不过,徐文爵知道,魏忠贤说的不是这个,心里有些焦急,道:“公公不妨直言,徐某需要如何做,才能救我魏国公府上千条人命。”
魏忠贤立在那,如同一个标杆,手里的琉璃球转的缓慢,传出丝丝的摩擦声,语气也冷漠着道:“皇上要你联合南/京六部上书,南/京已经没有必要存在,撤去南直隶,改设江/苏布政司。”
徐文爵脸色大变,双眼直瞪着魏忠贤,直觉太阳穴剧烈跳动,牙齿狠狠的咬着,脸庞抽搐的生疼,才硬生生的没有失声。
过了许久,他才缓过一口气,脸色有些苍白的道:“我早该想到了,当初设立江/苏,又派巡抚,这是很明显的事情……”
魏忠贤余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心里嗤笑,若非皇上亲口说出,世上又有谁会知道,皇上要裁撤南/京,将这物华丰盛,他处不可比的南/京收入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