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元帅府也一样,外界盛传曹文诏会接替,实则他根本就没有这个想法,但能接替孙承宗的人,眼下还没有。
这也是他力求朝局稳定,刻意造成的断层,想要弥补,需要时间。
在椅子上做了一阵子,看了一会儿奏本,他心思有些不属,想了想,转身前往乾清宫。
张筠近来的心思都在儿子身上,在坤宁宫是足不出户,慈宁宫的张太后不时也会过来,这个嫡皇子,是整个后宫的中心,所有人都在围绕着他转。
朱栩与张筠坐在摇篮两旁,里面的小家伙睁着大眼睛,不时的晃来晃去的看着两边,眼神似乎带着好奇。
张筠轻声道“皇嫂刚刚来过了,留下了不少东西,还想着让臣妾带煓儿去慈宁宫住一阵子。”
朱栩伸出一只手指让小家伙抓着,道:“嗯,你自己看着办,煓儿还小,今年的冬天又冷,不要冻着,惹着了,皇嫂有经验,多听他的,对了,国太明天来宫里吧?”
张筠道:“嗯,娘亲会住一阵子,煓儿前一阵子咳嗽,娘亲很担心。”
海兰珠的女儿的夭折了,这件事让整个后宫都心惊肉跳,生怕朱慈煓有个三长两短。
朱栩给小家伙压了压被角,没有说话。
张筠看着朱栩,欲言又止,好一会儿道:“皇上,臣妾听说,刘老将军病逝了?”
张筠说的‘刘老将军’指的是刘岱,刘老太妃的堂弟,七十多岁的人了,没有熬过这个冬天。
朱栩‘嗯’了声,道:“内阁那边已经安排丧事了,刘家一门忠烈,不能轻慢。”
张筠抿着嘴角,轻声道“是,老太妃不争名不夺利,刘家恪守本分,是当有所赏赐。”
朱栩抬头看了她一眼,道:“听说朕让新建伯入翰林的事情了?”
张筠没想到被朱栩点破,神情拘谨,小声道“叔父捎信进来,让臣妾劝劝皇上,以国政为重。”
新建伯王先通是皇长子朱慈烨的老师,他现在被点名入阁,不说他是否名副其实,单说这件事造成的一个朝野影响,以及未来可能引发的‘东宫之争’,都让一些人忧心忡忡,甚是不安。
张筠的叔父张荣穘是皇家政院的副院长,这些年默默无闻,本身的能力也有待商榷,最多就是那种有点小手段,小能力,古板,守旧,偏偏野心不小的人。
他这些话,或许是有为国政考虑,但是有没有为他侄女,侄孙考虑,就值得玩味了。
朱栩伸手摸了摸摇篮里孩子的脸,抬头看着张筠,轻声道:“不用担心什么,凡事朕心里有数。我们做父母的,总归都希望孩子能平平安安,长命百岁……自古无情最是帝王家这样的话,朕是不信的。你也不要信,都是朕的儿子,朕在一天,他们就会相亲相爱,不会有同室操戈,祸起萧墙的事发生……”
张筠听着朱栩的话,分明听出了另一个味道。她俏脸肃容,站起来,走到朱栩侧面,大礼而拜,跪在地上,道:“臣妾今世比皇上来的晚,但一定比皇上走的早,臣妾在前面,绝不敢让皇上等……”
朱栩拉起她的手,将她拉到怀里,微笑着道:“我们夫妻一体,本没必要说这些,只不过,为了孩子们,做父母的,肯定要受些委屈;是君父国母,得给天下臣民一个交代,有些事情,得做给他们看……外面怎么看咱们不去管,心里得透亮。”
张筠握着朱栩的手,语气平静而坚定,道:“臣妾明白。”
朱栩微微点头,没有多说。张筠是个聪明女人,她能听到他含而不露的话的意思。
过了一阵子,朱栩出了坤宁宫,在御花园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