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这么多人,这是媚香楼的人吗?”
“是啊,听说是巡抚衙门封了媚香楼,逼得这些女子没饭吃,跳河寻死……”
“这还是小事情,听说整个秦淮河上的青楼都被封了,还不知道多少人要跳楼……”
“这下巡抚衙门麻烦大了,听说整个江.苏的官员都急了,求见的求见,上书的上书,还不知道多少人给京城写弹劾奏本……”
“估计又要有人辞官归乡喽……”
百姓们对此是喜闻乐见,一旦出事,官员们都是争先恐后的辞官归乡,撇清关系,然后过一阵事态平息,复出,继续的升官发财。
这已经是一种既定的模式,老百姓们也是知之甚详。
“杀人偿命啊……”
一个中年妇人,浑身湿透,没模没样,跪在巡抚衙门大门前,哭天抢地,嚎啕大哭。
几十女子也是哭哭啼啼凄凄惨惨,一片可怜无比景象。
巡抚衙门,右参政的班房门前。
方孔炤神色难看,望着大门方向,那些声音虽然混杂,还是清清楚楚的穿透入耳。
主簿站在方孔炤身侧,皱眉道“大人,必须尽快平息,否者内阁那边受到压力,又要推动‘新政’,您就算不下下狱,只怕也要告老还乡。”
方孔炤没有说话,沉着脸,神态严峻,他清楚。
大明的官员最重名声,文名,官名,清名等等都是,现在巡抚衙门逼死‘妓女’,这件事传出去,不说朝廷会不会怎么样,他就得先辞官,否者半生之誉都将毁于一旦。
这是一面,另一方面方孔炤倒是更希望能够推动朝廷的新政,将其他置之度外,只是,事与愿违,并不会按照他的希望走。
一个衙役匆匆走进来,道“大人,黄大人从后门进来了。”
方孔炤哼了声,转头看了眼主簿,道:“该来的还是来了,走吧。”
主簿面露忧色,黄立极装病才一天,这就迫不及待的出现,无非就是事态严重,要找替罪羊了。满巡抚衙门,能让他找的,也唯有方孔炤了。
“大人,不如躲一躲吧?”主簿跟上来道,他担心黄立极会直接出手,根据规定,巡抚在督政院过半同意下,有权停职参政,等待朝廷钦使调查。现在督政院没有建立,权利就集中在巡抚一人手上。
方孔炤自然也知道,大步向巡抚班房走去,同时道:“许杰很快就会到,他是内阁中书,来这里肯定是为了‘新政’,黄立极能停我的职,许杰不会,他需要我。”
主簿神色微动,许杰虽然不是钦使,可分量也相差无几,他初来乍到,肯定需要地头蛇,那没有比方孔炤更好的了。
“还是大人考虑周全。”主簿佩服的说道,显然方孔炤早就预料到这一天了。
方孔炤来到巡抚班房,黄立极沉着脸,目露冷冷的盯着他。
“见过大人。”方孔炤面色不动的行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