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问达之所以能调任刑部尚书,在诸位来看,无非是给天下人看的,尤其是东林余孽,毕竟张问达也曾是东林中坚。
张问达的资历比**星还要老,并不是年纪,而是他的履历,刑部尚书,都察院左都御史,在士林的影响力,都胜过**星一筹。**星在野二十多年,养足了‘望’才出仕,那个时候张问达恰好致仕,这才给了**星机会。
张问达天启三年致仕,**星出仕,天启四年造就东林党‘众正盈朝’。
没有张问达打的基础,他根本做不到,这两人看似没有什么关系,但在东林内部,是一个‘交接’,前后辈的顺序。
从天启三年到现在,已经十年了。张问达依旧‘滑不留手’,可现在的朝局巨变,已经不是他熟悉的那个,任由他翻江倒海的地方,处处都有坚硬的墙壁,只能在框架内行事。
张问达上任已经有一段日子了,看着这些熟悉陌生的同僚,心里有种物是人非的感慨,神色却丝毫不动,道:“已经差不多,大理寺那边排期顺序已定,会尽快审结。”
毕自严微微点头,张问达的手段,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关键看他是否愿意去做,毕竟很多事情即便是他们都心有抵触,被逼着去做,何况是张问达了。
毕自严稍作思索,道“这样,下次将吴淳夫也叫过来,大理寺是‘新政’的重要一环,那边也得盯紧了。”
孙承宗没有意见,实际上在这样的阁议上,除非涉及到军事,他一向甚少说话。
周应秋看了眼毕自严,沉吟一声,道:“可以。”他是吏部尚书,这样的变动需要他点头。
吴淳夫是大理寺卿,他加入内阁会议,表面上大理寺什么都没变,实则是已经将大理寺拔高到与六部一样的高度了。
其他人都没有意见,大理寺在政务上是没有什么发言权的。
这么一来,北直隶的事情,算是彻底了结,众人可以将精力全部集中在‘新政’上了。
毕自严对于现在的内阁氛围是比较满意的,看了眼身前的文书,道“夏收在即,如本官之前说的,在座的都轮番出京,巡视各省,督查政务外,也实地看一看,今年各地呈报的灾情越来越多,越来越严重,需要认真对待……”
这些在座的都知道,从去年开始,大明南北东西,除了南直隶外,其他省份几乎都是在报灾,请求朝廷发放赈灾粮款,今年情形似乎更严重了,让在座的都心里不安。
“傅大人,今年的税粮,户部预估是多少?”张问达开口道。
傅昌宗眉头一皱,心里默默计算一番,道:“近三年朝廷的税粮其实一直在减少,多的那些是‘意外’增加的。”
众人都会意,无非就是皇帝那些大动作‘抢劫’来的,都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傅昌宗眼神眯起,慢慢的说道:“按照户部的估算,今年的全国税粮在一千六百万石左右,往后每年都会递减,不过新政若是推动得当,可能会增加五百到一千万石,这也是短时间,或许只有一两年……”
这些也就是士绅的那一块。
毕自严神色不动,转头看向孙承宗,道:“孙大人,兵部一年要多少?”
这个孙承宗十分清楚,抬头看了眼众人,默然一会儿才道:“银一千八百万,或者粮食一千三百万,混杂也可,其中复杂之处,我就不细言。”
毕自严早就知道军队是一个大窟窿,却没有想到这么大,这也是孙承宗第一次开口。
也就是说,明朝的军队,一年就消耗了朝廷近一年的税粮!
张问达,沈,徐大化等人都是一惊,这可是一笔惊人的数目!知晓内情的傅昌宗,周应秋自是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