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喝了一杯,朱栩斟酌着道“你们再商量商量,统领之人先空着,各项细节一定要考虑清楚,不要急着决定,等各地总兵进京,再仔细推演一番。兵者,国之重器,轻率不得。”
曹诏与孙承宗等人也是这么想的,但前提是要得到朱栩的首肯,然后才能继续,与各地总兵研讨。
朱栩与曹诏对坐,喝着酒,赏着雪,说着宫内宫外,京城内外,再到大明内外的事,话题相当的广泛。
直到朱栩都有些微醺,曹化淳才走过来,道“皇上,时辰差不多了。”
朱栩看了眼天色,对着曹诏道“今日周应秋离京,赵晗进京,朕还得送一下,接一下。”
曹诏连忙起身,道:“是,那个皇上,要不要臣一起去……”
朱栩笑着摆了摆手,站起来道:“朕虽然酒量不行,但这一点还没事,最近是喝不成了,找几个会,咱们好好喝一次。”
曹诏嘿嘿一笑,道:“一切都听皇上,对了,我们家那小子也快十岁了,什么时候,我想着让他给皇上跑跑腿,虽然笨了点,但力气比同龄人大,可以随意使唤,任打任骂……”
朱栩心里微动,指了指他,道:“你倒真是朕肚子里的蛔虫,昨天晚上朕还想着组建一支稚子军,你就来了,这样,你抽空去找找英国公,定国公,朝廷武将,各地总兵,总督,八岁到十四岁的小孩子,具体的名录都登记下来,明年再具体商议一番,看如何运作,这些都是我大明未来的栋梁,不能怠慢,一定要细心培养……”
曹诏本来就是想给儿子铺条路,没想到引来朱栩这么大一盘棋,顿了顿,斗志昂扬的道:“是,臣这就去办!”
“去。”朱栩拿过披风,又看了眼大雪,周应秋这一趟路怕是不好走了。
曹诏先行出宫,筹划一番,就开始各处奔波了。
朱栩从东华门出,坐在马车内,与周应秋一边走,一边谈着。
“辽东形势错综复杂,不止各族杂居,外还有蒙古各部未能彻底臣服,察哈尔也是包藏祸心,韬光养晦,这些是直接的威胁。从关内各处的移民高达六百万,同样很复杂,一旦有乱,必然是大事情,会对移民这件朝廷大事产生极其不利的影响,一定要慎之又慎!你此去,朕也不要求过多,稳稳妥妥的熬过三年,朕就记你大功一件!”
朱栩摇摇晃晃,慢条斯理的说着。
周应秋微躬着身,安静的听着。
“孙传庭的规划朕看过,相当的缜密,基本上没有错漏,你如果有大动,一定要整理出详细的计划,待内阁批复过再行实施,万不可一意孤行。对待辽东原属官吏,分配等也要谨慎的动,不能引起反弹,总之,过往的内斗朕是绝对不允许看到的……”
“辽东最重要的一项政务就是开垦荒田,辽东地广人稀,土地肥沃,若是开垦得宜,开出个百万顷良田也是有可能,安置个三千万人都是轻轻松松,不过这些需要时间,现在渔民越来越多,不要阻拦,多多鼓励,多谢吃食总是好的,你到了沈阳之后,认真的研究,走一走,看一看,拾遗补缺,记得给朕写奏本。”
“朕在辽东留了个‘扩张之策’,你不能停,要继续扩大,库页岛等也要好生经营,海军虽然不归你管,但该有的方便,你也要给……”
周应秋这个人的地方政务能力,朱栩心里没底,忍不住的多嘱咐起来。
辽东对大明来说非常重要,不说是直对蒙古各部落的战略要地,也是大明移民最多的地方,对抗灾极其重要,不能有失。
周应秋也感觉出了朱栩对他此去辽东,很是不放心。
等了一会儿,他开口道:“皇上请放心,臣一定会稳妥行事,绝不冒进,以推动辽东既有政务为要,查漏补缺,不会贸然进行大改,也会控制好辽东方方面面,不会出现大乱子,影响皇上,朝廷的大政。”
朱栩稍稍松口气,颌首道:“你应该知道,朕一直以来都试图削弱既有的各种大势力,宗室,勋贵公卿,世家大族,你到辽东也是一样,对各个权势过大,裹挟地方衙门,甚至是威胁朝廷的,要用些手段打压一下,不能令他们成为朕的国政中的害虫,甚至是听宣不听调的藩镇……”
辽东的大族比关内更具威胁性,因为他们不止拥有大量的田亩,钱粮,甚至手里还有不少兵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