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奇瑜等在孙传庭走后,压力如山下,迅速展开行动。
巡抚衙门迅速召集南直隶十八府知府开会,督政院,税务总局,执法局,物价局等官员同时前往应天府,另外南直隶警备厅,甚至于江苏总兵都被请来。
这场大会是闭门会议,足足进行了两个时辰,出来后几乎每个人都面色凝重,没有一点笑容。
继而,南直隶十八个府,六个府的知府被留在应天府,六个知府戴罪立功,剩下的六个立下信誓旦旦的军令状才被放回,整个南直隶迅速传播出一阵阵谣言,轰轰烈烈的改革迅速开始。
这引起的惊动,自然非同小可。大明现在的纯粹的商人极少,触动商人就是触动了大地主,大地主又身兼士人,也就是与体制改革脱不了关系。
绕来绕去,改革看似复杂,实则针对的目标群一直是同一拨人。
陈奇瑜等在孙传庭的压力下,硬着头皮开始披荆斩棘,推动内阁制定的改革计划,一时间整个南直隶如同沸水,各种千奇百怪的事情层出不穷。
即便在神龙府逗留的朱栩也不得安宁,巩永固找上门。
对于这个姐夫,朱栩还是很欣赏的,没有避而不见。
巩永固一脸凝重,抬着手,道:“皇上,神龙府的生意受到了严重影响,除了南直隶的商户,其他各省的商人,货物等都已经进不来神龙府,如果耽误下去,怕是各种合约都会受到影响,如果违约,赔偿金肯能会超过百万,这还是国内的,西夷等地,怕是更多……”
朱栩坐在椅子上,正在看书,闻言眉头一挑,道:“是有人拦路?”
巩永固抬头看着朱栩,可能觉得他不了解民间事情,认真的解释道:“南直隶的粮税占据全国一半以上,商税超过七成,我朝官吏六成以上来至于南直隶贡院,现在南直隶的改革影响太大,整个南直隶乱成一团,无人再有心思做生意,已经影响到全国各地了……”
神龙府的世界贸易大会,大部分合同是由南直隶完成的,显然这些人想要以此要挟朝廷,要挟朱栩。
朱栩早就接道了汇报,比巩永固了解的详细,放下手中的书,淡淡道:“是谁让你来做说客的?”
巩永固脸色微变,扑通一声跪地道:“皇上恕罪!”
朱栩倚靠在椅子上,淡淡道:“你去告诉商务总局,加一条法律,对违反合同不诚信行为,处以交易额五到十倍的罚款,并限制从商五到十年。”
巩永固一听,面有难色,道:“皇上,这样,怕是会激起更大的乱象,会严重影响南直隶安稳,朝廷税赋的。”
朱栩随手拿起书,不在意的道:“这也不是他们要挟朝廷,要挟朕的砝码,广州,天津的开放口岸已经准备就绪,告诉那些守法商人,他们的贸易地点可以就近转移过去,对西夷的贸易,在广州府可以省很多海路……”
巩永固先前就猜到,南直隶这次动真格是朱栩在背后推动,现在看来是真的了。
“臣遵旨。”巩永固道。
朱栩都能感受到压力,就别说陈奇瑜了。
扬州府的大小官员以‘知府被扣应天府’,‘无人主事’为由,集体罢官,无人管事,大街上的商铺全数关闭,哪怕小秦淮河到了晚上也是一片冷清。
苏州府的府衙发生大火,本来登记好的人丁簿,田亩簿以及各种税收账簿被付之一炬,已经押解上来的秋粮,停在官道上,任由大雨倾盆也无人抢救。
常州府的丈量田亩的官员三十多人,第二天早上被人醒来发现赤裸裸的躺在大街上,无数人在围观,还没遇到县里的一队人,在一处山头被盗匪劫掠一空,乞讨着回了府。
一桩桩一件件的迅速传到应天府,巡抚衙门,落在陈奇瑜的案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