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立齐吓了一跳,两百个丈量队,不止是人的问题,还涉及管理,尤其是后面的户丁,分地,更是需要人手,也需要时间。
李邦华仿佛没有看到张立齐的神色,道:“今年的科举你盯一下,拟个名单,中不中不重要,关键是能力。我待会儿去请尚书大人见一见赵阁老,请他给我们预定一些人。”
现在大明朝廷各部门在飞速膨胀,尤其是新衙门更是严重缺人,李邦华的事情上上下下更是需要人手,现在已经准备提前抢人了。
张立齐抬手应下,道:“大人,下官觉得,倒是可以向内阁提议,扩大科举录取数量,未来几年,官吏的缺口可能高达四五万。”
李邦华也想到了,道:“嗯,我待会儿再去督政院走一走,看看在野的能不能找一找。”
张立齐点头,这倒是一个办法。
两人聊了一阵,张立齐准备一番,便出了内阁大楼,走东华门,去京师大学迎接刚刚借调的在校大学生。
还没出门,张立齐就‘遇到’了一个同窗,名叫魏晓忠,这个人当年涉及了冯铨谋权案,被永不录用,现在是一个有名的大商人。
魏晓忠一见张立齐,十分欣喜的拉扯他道:“张兄,真是好久不见,走走,喝一杯。”
魏晓忠极善钻营,这些年与张立齐关系极好,从未要求或者送什么,完全是君子之交,这也让张立齐有些好感,因此关系一直不错。
张立齐压着他的手,苦笑道:“我哪里有你魏老板那么悠闲,这会儿正有事,等过两天,我请你喝酒……”
魏晓忠哪管这些,拉着他就走道“行了,大中午的,皇帝不差饿兵,走走走。”
张立齐看着魏晓忠,又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拉住他道:“行了,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你等我这么久,估计也快忍不住了。”
魏晓忠苦笑一声,转过头,只得道:“我就知道瞒不过你,我也不废话,显得我矫情。我在苏州那边屯了两千亩地,三个化肥厂,还圈养了两百头耕牛,现在朝廷要收夏税,化肥厂收重税,耕牛也要收税……我每天什么也不做就要出去上百两,这些都是我倾家荡产弄来的,还从银行贷了不少银子,真的是有些撑不住了,我想打听一下,朝廷什么时候开始采购……”
张立齐脸色陡然变了,目光锐利,冷声道:“这件事我帮不到你,还有,不要再来找我了。”
张立齐说完就甩开他的手,大步离去。
这魏晓忠来找他,无非还是想在朝廷身上捞一笔,这是来走他的后门了。
魏晓忠一见,连忙追了几步,苦笑着道:“张兄,我是真没办法了,不要你做什么,就给我透个口风,让我少亏一点。”
张立齐停下脚步,面色冷漠,道:“你想要少亏一点,现在甩出去有的是人接,你来找我干什么?还有,现在朝廷酝酿着反贪,想必你也听到风声了,要是不想被牵累,今后少跟官场之人有牵扯,你走吧。”
张立齐说完,转身就走了,毫不犹豫。
商人害怕被官场之人连累,官场之人又何尝不怕被做生意的拖下水。张立齐既然知道这魏晓忠已经在李邦华的坑里,哪里还会愿意被一起拉进去。
魏晓忠看着张立齐的背影,没有了之前的苦笑,神色平静如常,自言自语的道:“从他的态度来看,朝廷很快就要有大动作了,那么内阁的采购就要开始了?”
魏晓忠脸上变幻一阵,又若有所思道:“看来还是得走户部那边的路子,不过我一个人不行……”
像魏晓忠这般钻营的人不知道多少,朝廷上下被腐蚀也不知道有多少。
傅昌宗临行前夜,傅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