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存志口中的程芳蕤，性格无趣，又爱穿红戴绿，半点不会打扮，柳依依今天才特意选择只有正妻才能穿的大红色，又梳了特别能显贵气的牡丹头，目的就是为了压这个前妻一头。
结果没想到方存志口中无趣又不懂打扮的女人，不仅穿着光鲜亮丽的，性格还不是一般的强势。想到自己这身显老气的打扮，对比程芳蕤光鲜亮丽的样子，柳依依眼泪差点滚下来，想到她一口一句给人做妾，柳依依泫然欲滴，“但凡能做正妻，谁也不愿意自甘堕落给人当妾，姐姐何必这样说呢？”
程芳蕤心想好大一朵白莲花，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我不是男人，不会怜香惜玉，不用在我眼前摆出这幅架势。”
被程芳蕤这么一说，柳依依即将落下的眼泪又憋了回去，“要不是家道中落，依依也想找个正经人家嫁，哪能给人做妾。好在相公怜惜，对依依照顾有加，又给了依依一个孩子。有了孩子后依依不得不为孩子考虑，加上相公对你又没感情，为了孩子的前途和离也正常，姐姐何必耿耿于怀。”
“你哪里看出我耿耿于怀了？”程芳蕤简直忍无可忍，“就方存志这种糟糠之妻都抛弃的男人，我压根不稀罕。不然就你们两的做法，我只要把你们告到官府，你们都逃脱不了被杖刑的惩罚。”
为防妻妾地位失衡，有律法规定：凡以妻为妾者，杖一百。妻在，以妾为妻者，杖九十，并改正。若有妻更娶妻者，亦杖九十，离异。其民年四十以上无子者，方许纳妾。违者，笞四十。
要不是她不乐意跟个渣男掰扯这些，就方存志和柳依依两人的所作所为，她完全可以将他们告到官府的。
“你当宝一样护着的男人，我避之都不及，所以别在说这些话恶心我了。”
她最讨厌白莲花女人，假惺惺的，叫人忍不住想吐。
“……”柳依依当然知道，无论她还是方存志的做法，程芳蕤真要计较，他们落不到好处，只是像他们这样的情况，现实里有很多，鲜少有正妻会因为这事，把男人告上公堂，所以她当初才会仗着方存志的喜欢，劝他跟程芳蕤和离。
今天她特意跟过来，就是想在程芳蕤面前炫耀一番的，没想到不仅没炫耀到，反而被吓得不敢再开口。要是她一开始就知道程芳蕤是这样的性子，她绝对没那个胆子劝方存志和离。
见她总算识相的闭嘴，程芳蕤不再鸟她，而是看向刘氏，“方存志人呢？”
“带瑜哥儿去买糖葫芦了。”说到这个刘氏愧疚地看向方嘉懿三姐弟。
方澄鸿不说，方嘉懿两姐妹长这么大，方存志从来都没抱过，更不用说亲自带着他们去买东西了。这样的父亲，有跟没有，当真没区别，难怪方嘉懿两姐妹过年不愿意回去见他。
没期望就不会失望。
方嘉懿两姐妹早就对方存志这个父亲，彻底不抱希望，自然不会因为他的行为感到失望，所以对上刘氏愧疚的眼光，两姐妹还能反过来安慰她，“我们都长大了，想吃什么都可以自己去买，往后鸿哥儿想吃，我们会带着他去买，用不着他，阿奶不用介怀。”
“好，往后咱们要吃什么，咱们自己买，不羡慕别人。”
原本她还挺盼着今日这次见面，经过刚才柳依依一番假惺惺的作态，还有方存志迟迟的不到场，她发现有些事情真的不该强求。
“一会儿聊完事情，阿娘带你们上街，想吃什么尽管买。”平日里看到小东西，程芳蕤没少给几个孩子买，但比较少带他们上街，今儿个天气不错，倒是可以去街上逛逛。
母女三人对今天的见面，都没抱多大的期望，是以方存志姗姗来迟，三人也不见丝毫的不自在。相反，因为早就有心里准备，三人还非常有闲心地品着茶，吃着茶点，各个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反倒是特意把男人和孩子支开，想要给这母女三人一个下马威的柳依依，对方存志的迟迟不出现，感到窝火。要不是这男人给她错误的消息，她也不会在这女人面前落得这么没面子。
当然，她可是最温柔的解语花，就算心里再怨那个男人，那也不是男人的错，而是旁人的不是。于是，调整好了心态，她又开始找存在感了，“本来我是不想说的，可想到两个姑娘再怎么说都是当家的孩子，这要是碰上往来的商户，两位姑娘连最基本的礼貌都不懂，旁人该笑话当家的不懂教养孩子了，所以哪怕你们不愿意听，我也得开口说上几句。”
“作为晚辈，见到长辈，问候长辈，这是最起码的礼貌，可两孩子从进门到现在，一句问候的话都没跟我说过。虽然我不差这句问候的，但这要是有外人在，人家知会觉得两孩子没教养，不会觉得我怎么样。”
拿不了前妻怎么样就算了，她就不信她还拿捏不住两个孩子。
方嘉懿本来只想安静的当个背景板，奈何偏有人自己撞上来，不说上两句，这人还真是自我感觉良好，她搁下手上的甜白瓷茶杯，眸色深深地看向柳依依，“跟我讲教养是吗？好，咱们好好讲讲这个教养，看看到底谁才是没教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