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洛枳行觉得自己是个正常人。

    他看了眼时间,早晨。

    “早上,生理反应。”洛枳行在心底安慰自己,他摸了摸自己别墅中央壁纸圆柱承力柱,整理了下自己吊儿郎当的衬衣,“我可是跟钢铁一样笔直的直男,我会喜欢一个男人?”

    走前,他还拍了拍承力柱:“就跟你一样直!”

    他随便挑了辆拉风的豪车,把电话夹在耳边,一油门下去,那边苏清苑忘了挂电话,传来低低的呢喃。

    “苏清苑,你发烧了?一个大男人,怎么跟朵娇花似的?”洛枳行单手打着方向盘,脸上带着轻松笑意,“你说咱两大学那会儿,你也是这样病歪歪的,以后等你七老八十了,请三个护工看得住你不?”

    “呼呼呼……”那边低低喘息,呼出的热气像是透过电流传到洛枳行耳朵尖,手机都烫得吓人。

    一路开车,洛枳行想起了学生时代。那会儿他地头蛇,学校一霸,一进校小弟遍地,他纨绔风流,学院里只要是有点姿色的姑娘他都有过记录,上至对方年龄,下到对方交过几个男朋友。就突然听说生化那边有个天才“美人”,洛枳行头一回品尝到“事情超出想象”的惊喜,于是他□□去收集找那个天才“美人”,然后就见到了身穿白大褂、夹着试剂瓶的苏清苑。

    别人穿个白大褂,通常肥大宽松,他倒是穿出一股子高级感,单手搁兜里,勾勒出一条过分纤细的腰线。

    苏清苑清冷恬静,对洛枳行向来是无视为主,洛枳行从小到大没被人无视过。两人不打不相识,相识以后常打架,苏清苑小胳膊小腿小纤腰的,洛枳行真就下不了手,每次都是他单方面挨揍。

    后来才知道,眼前这个有着桃花眼的绝美少年,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天才美人。

    第二年评选校草的时候,洛枳行故意玩他,把苏清苑的照片放到校花栏,由此洛枳行也私底下叫他校花——虽然总挨揍就是了。

    听着那边浅浅的呼吸声,洛枳行低低唤了声:“校花……”以往跳起来要揍人的苏清苑,此时陷在软软的被子里,思绪乱成一团。

    “嗯?”

    娇俏尾音带着些鼻音,苏清苑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回复了对方,他不知道为何想起了俞静姝,俞静姝死前盯着汤姆憨克斯嘴里的玩具球,她高傲的脸庞松垮下来,一辈子恪守严谨在生命弥留的时刻彻底放松下来。

    而听着那一声带着尾音的回复,洛枳行的心脏顿时热气腾腾,像刚蒸好的包子,滚烫、炙热、朦脓,他分不清这是何意,只觉得今天硬了两次,雄性资本一览无余。

    同时他砸了下方向盘,猛踩油门,实际不怎么远的两家,却让洛枳行觉得分外漫长。

    “草,以前怎么不觉得这鬼地方这么大。”

    等洛枳行赶到的时候,苏清苑婴儿般窝在被子里,露出的浅粉色手心里躺着手机。洛枳行伸手摸他额头,指尖被烫得缩了一下:“这么烫?”

    可惜苏清苑已经睡过去了,完全没有意识到扔给洛枳行一个什么样的烂摊子。

    洛枳行拨开他浸润汗水的刘海,露出苏清苑的眉眼。眉眼是说不出来的山清水秀、多情缱绻。桃花眼眼尾带着水润的红,睫毛上还垂着一两滴水珠,一场发烧,像是一把火,燃烧了覆盖在这株冰原水仙上的霜雪,让他活灵活现展现在面前。

    一伸手就可以摸到了,躲在淡漠疏离保护层下,真实的灵魂。

    洛枳行自诩金贵二少爷,从小没服侍过人,好在大学阶段照顾苏清苑有了些经验。苏清苑很轻,洛枳行将他抱起来,摸了摸他的后背——全湿了。

    “真是麻烦啊,校花儿。你说你这样的,以后在床上怎么照顾女方?”说完洛枳行拍了下脑门,“忘了你是个gay了。”

    他从柜子里翻出一件宽松t恤,解开苏清苑的睡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