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转身,面对着夕阳中的五色锦帆,缓缓道:“阁下剑法,果然当世无双。∷”
紫衣侯卓立船头,神情肃穆:“阁下之风度神采,实足为天下武人效仿,在下亦是钦佩之至。”
他说话的声音仍然十分平淡,却清晰无比的传入在场每个人耳中,恍如方才那一战只是小小热身而已。
王动却已察觉到了不对劲,紫衣侯心脉还是被震断了,眼下已是强弩之末,好在有着九转续命丹在手,倒无性命之忧。
白衣人又沉默了半晌,方自开口:“今日之败,在下平生难忘,七年之后,吾当再来,一洗今日剑上之辱!”
他飞身掠上了一艘小船,足下劲气催动,渐渐消失在海天深处。
岸上众多武人见到这好似永远无法击败的恶魔,终于落败而去,又惊又喜,堵在心头大石落下,立即爆发出一阵阵压抑不住的欢笑声,狂歌声,咆哮声,状似疯癫!
人是一种比较情绪化的动物!
水天姬未必有多么尊崇紫衣侯,那白衣人一剑东来,屠戮无数高手,压得整个中原武林难以抬头,水天姬也并不在乎!
可是如今受众人欢欣的情绪感染,水天姬脸上也不自禁露出了一丝笑容:“你瞧这些人都疯了不成?但武林中若是能多一些这样的疯子,悲伤的事情想必会少上许多……。”
她转过头来,待要继续说话,可定睛一看。原处哪还有王动的影子?
“咦!他人去哪里了?”
水天姬瞧着方灵玉问道。
方灵玉性格孤僻。沉默寡言。十天半月也未必会说一句话,水天姬早就了解方灵玉的性子,原也是随口一问,并不指望方灵玉回答。
岂料这次方灵玉竟开口说话了!
“这里这么多疯子,他既不是疯子,当然要躲得远远的。”
水天姬被这句话噎了一下,“既然如此,灵玉……你为何不走?”
水灵玉微微抬头。即使夕阳余晖遍洒沧海,她仍像是一个藏在阴影之中的幽灵,空灵而虚幻,冷冷的盯着水天姬,良久方道:“也许只因为我早已疯了!”
帆船如梭,横渡沧海。
白衣人卓立船头,身体仍挺得如标枪一般,面上没有丝毫表情。
忽然之间,白衣人微微一顿足,脚下小船陡地停顿下来。
在他正前方的海面上。站着一位青衣人。
夕阳斜照,霞光弥散。那青衣人的脸上似带上了一种迷蒙色彩,瞧不清真切模样。
青衣人像是没有半点重力,负手立于洋面。
踏水不沉,这一幕若是落在世俗中人眼中,只怕立即就会奉为海上龙王,神仙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