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谢云流自窗棂上下来时,一道身影从门外闪了进来,“师父,我好想你!”
正是洛风。
谢云流挑眉,见到如今约莫二十八九的洛风,还是有些神思恍惚,“风儿……好久不见。”
“还能再见到师父,便是最好的事情了,久不久的哪里有什么关系。”洛风道,“我一回纯阳,便迫不及待地来见您了,只不知您回刀宗时可否带我一起?”
“你是我谢云流的徒弟,只要你想,去哪里都可以。”谢云流道,伸手去点亮了屋中的烛台,“只不过我还另有事情找你,正巧你过来了,来坐下同我说会儿话。”
“我知道师父想问什么。”洛风笑道,“说来话长,也是该好好坐下来聊聊。”
谢云流次日带着院门口的松树上折下来的松枝去找李忘生。
“师兄?”李忘生接过松枝,见上面还有一颗形状颇为完美的松塔,惊讶过后便笑着打趣道,“师兄身体重返青春,性格也跟着活泼起来,如今再看倒是又有几分年少的影子。”
“你不也是?”谢云流一挑眉,反问回去,显然是也发现了李忘生近些日子活跃许多的心情。
李忘生将松枝收起来,带着谢云流往屋里走,“师兄进屋说吧,外面站着真不嫌冻手。”
“练功到这等境界,哪里还怕这个?”谢云流笑道。他和李忘生并排走着,手几次碰到李忘生的指尖,有时划过的时候会生出反手握住的冲动,却最终没有动手。
李忘生察觉到他的动作,却是反客为主地捏上了谢云流的指尖。宽大的袖子遮住了他的动作,旁人看不真切,但那暖融融的温度谢云流却感知得一清二楚。
待到李忘生在屋中沏好了茶,还颇有闲心地拉出了一盘棋来要与谢云流手谈,谢云流才有空与李忘生好好讨论一番梦中之事。
“风儿昨日来找过我,我见其面容不过二十八九,身体虚弱,应当是旧伤未愈。”谢云流道,“然心口并未有剑伤。”
谢云流让了黑子给李忘生,手执白子,坐姿随性,“但是他与我说的事我颇为在意。”
“师父说这是天将机缘,不如静随其变。”李忘生也不客气,率先落子,熟稔得像是两人多年来一直在这般对局一样。
谢云流叹了一口气,这才讲洛风昨日与他所说一一道来。
洛风醒来后便发现自己脑内有两份截然不同的记忆。
一份是他在宫中神武遗迹时受伤身亡的记忆,一份却是自己被孙思邈等人带走,游历四方,并于开元年间选择独自出行去东海游历,却意外受伤昏迷的记忆。
“我能区分得开两份记忆,却总是有种割裂感。”洛风手里捧着杯茶,“我知道当初为您挡下一招后身亡的经历才是真的,但如今我活着的事情也是真切的。”
“甚至可以说,这些日子随着我的苏醒,脑海中关于宫中神武遗迹的那份记忆正在淡化。”
洛风知道谢云流想说什么,也不多绕弯子,直言道:“两边的‘世界’或许都是真的,而且正在逐渐合并。师父与师叔的身体,或许是天道变化时产生的影响。至于为什么是以杂乱无章的梦境形式出现在师父您的身上,或许是……因为天赋?”
“那边的世界中,您和掌教一同参加了名剑大会,回华山前将信交给了孙前辈。”
之后的进程没有改变,也没有暂停,李重茂虽然没有在第一次名剑大会上与谢云流结识,却依旧因为一些安排被送到纯阳小住,并机缘巧合中结识了谢云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