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缸里的水面飘着一层洋菊花瓣,随着水中美人的动作,涟漪层层荡漾开,花瓣就朝着波动的中心而去,沾到一片白皙的肌肤,就顺势贴了上去。
云悠从水中钻出来,发间沾着花瓣,露出光洁如月的额头,带着些缭绕的氤氲气,清媚的眉眼一睁开,那双本就极为美丽的水眸,如玉兰上的清露,有些朝生易逝的不真实。
太舒服了!
心中喟叹了一声,在那湿黑的胡同里住久了,享受一把这样的沐浴,简直不要太快活。
“喵呜!”
猫儿的叫声打断了美人的享受,在水中迷迷糊糊的眸子一瞬间露出些寒意。
凤家的人,陈月娥,果然都不会放过一梦,怕是也不会放过自己。
“云悠!你好了么?”
外间有人轻轻叩响了门。
“好了。”
得了回应的一梦推开了门,却见回答好了的人,还泡在水里,慵懒地抚着蹲在浴缸边的一只猫儿。
“哎!”
一梦慌乱地退了出去,她十分不习惯现在的环境。
自她有记忆起,住的就是潮湿,晦暗,通风不良的胡同,睡的不过一张门板,盖的不过一床破絮,那破絮不管怎么洗,都只有一股霉味,那不是被子发了霉,那是充斥在周遭的气息。
而现在,阳光充沛的小楼,绝佳的通风,柔软的床榻,都让她陌生。
陌生到生出窘迫,因为她连这浴室的浴缸,都不知道该怎么用。
云悠了然地笑了笑,起身披了一件丝绸外袍,外袍沾了水汽,就紧贴上了肌肤,勾勒出一幅名为诱惑的画作。
白皙的脚落地,脚后跟还有些茧子,脚背却是实打实的泛着玉嫩,踩在光洁的大理石上,入秋就有些寒凉。
一梦见美人裹了丝袍出来,身后跟着一只猫儿,比刚才没穿还要惑人,脸上泛出些有些窘迫的红。
“不用担心,这儿,我们怕是也住不长,只当是个落脚处吧。”
“你要做什么?我身上没什么钱。”
一梦说出了自己最大的忧虑,她没有钱,全身上下只有几个铜子儿,在这儿住着吃着,究竟是谁付的钱,又是谁家的门户。
“我有啊。”
云悠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
牛奶入口,让她想起曾经日日不断的羊乳,再看看自己依旧有些粗糙的指尖,心中暗叹果然最难养的不过一身玉嫩雪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