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有点深奥,森长可听得半知半解,满脸问号。

    看着被自己绕晕的小朋友,石切丸呵呵笑了一声,话锋一转,问:“想不想听听这把石切丸的故事?”

    这话他听得懂,森长可斩钉截铁地说:“要!”

    哪个小孩子能拒绝得了神奇的故事呢?反正他不能。

    石切丸拍拍身边的布团,拉着森长可坐下来,又将桌上装饰用的点心推到他的面前,略一整理了一下思路,缓声说道:“在很久很久以前,这片土地上处在人与妖鬼共存的时代。白天是人们的地盘,而每到了夜晚,潜伏在各个角落的妖鬼们就会离开藏身之所,迎接属于他们的狂欢。”

    低沉的男声不急不缓地诉说着千百年前本该埋没的物语,神秘而令人战栗的感觉缓缓爬上脊背,森长可不由打了个哆嗦,伸长耳朵。

    “妖鬼的来源有很多,有物品放置百年诞生神智而成为妖鬼,有众人敬仰的神子怨念缠身最后堕为妖鬼,也有人生而为鬼子,注定要化为妖鬼,还有从人心的阴暗面衍生出的厉鬼。”

    “有一天,神社里来了一位老婆婆,带着她生病的女儿前来参拜,祈求神明能够帮助她的女儿惠子小姐恢复健康。惠子小姐头上包裹着布巾,裹得严严实实,外人什么都看不到。神社的巫女揭开布巾一看,发现她脸色惨白,嘴唇发青,眼睛周围都是黑眼圈,看起来十分可怕。巫女伸手去摸惠子小姐的手,发现她的手也冷冰冰的,比起活人,更像是已经死去的尸体。”

    大概是石切丸刻意压低了嗓音使得气氛渲染的挺到位,再加上一阵凉风适时飘进屋来,吹在森长可的身上,天色明明大亮,硬是被营造出鬼影森森的感觉,让他锁紧身体。

    “可是惠子明明还有呼吸呀,老婆婆对巫女说,惠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不吃也不喝,整天整天坐在镜子面前一动不动,谁叫都不听,找了几个大夫,都说治不了,让她准备后事。然后有一天,老婆婆发现惠子小姐脚底下竟然没有影子。”

    “嘶——”森长可小声抽了口气,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心里直发毛,他僵硬着胳膊拉了拉石切丸袖摆,小声问,“惠子小姐会没事吧?”

    石切丸低头一看,森长可已经脸色发白嘴唇颤抖,和故事里的惠子也就差嘴唇发青,这才意识到,他好像吓到小朋友了......

    明明乱和鲶尾听得很起劲,听完还说一点都不吓人......

    一边这么想着,石切丸一边露出和善的笑,温暖的手掌搭在森长可肩头,用自己的体温驱散他心中的恐惧:“那是当然。惠子小姐只不过是被藏在镜子里的精怪魇住了,只要用石切丸清除她身上的妖气,惠子小姐就可以恢复正常,和老婆婆一起回家啦。”

    森长可长长舒了一口气,舒展开身体,终于放下心来。

    听得时候觉得害怕,听完了反而还想再听。

    过了后怕的那个阶段,森长可转转眼珠,眼巴巴瞅着石切丸:“再讲一个故事吧,就一个。”

    石切丸好笑地看着他刚刚还怕得要死,转眼就忘了个干净,不得不狠下心拒绝:“小孩子听太多志怪故事会长不高的。想听故事的话明天再来吧。”总得给他点时间,编个不那么恐怖的故事出来。

    “好吧。”森长可见他真的不会再改主意,只得闷闷不乐地应下来,转头看了一圈,这才发现,“兰丸怎么不见了?”

    “兰丸的话,正在院子里看药研和陆奥守切磋呢。”

    冷不丁从背后冒出的声音回答。

    “!!!”刚刚听了个妖鬼故事的森长可一蹦三尺高,他用前所未有的速度跳起来,箭一样窜到石切丸身后,把自己完全藏起来。

    石切丸不赞成地看了眼突然冒出来的鹤丸国永:“鹤丸桑,你吓到他了。”说着,把悄悄冒了半个头的森长可从身后拉出来,“别害怕,他是我的同伴,不是妖鬼。”

    鹤丸国永笑眯眯地打了个招呼:“哟,初次见面。我是鹤丸国永。”他神奇地变出一颗糖果,放在手心里递到森长可面前,“一份小礼物,就当是我的赔罪礼啦。”

    森长可看了看十分熟悉的糖果,再看看气质优雅白到反光的某付丧神,选择接受了鹤丸国永的道歉并着重强调:“我才不是被你吓到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