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图书馆的工读生。
不,不对!我要正名一下,我是这所图书馆的万年工读生。
因为,我在这所学校念了多久,就在这所图书馆待了多久。
我依稀记得清楚,在这所图书馆里面所发生过的大小事──卖力工作的扫瞄器、轰隆隆地冷气机声音,密集书库里面的厚灰尘,甚至是,当时轮值流通柜台的工读生,穿着不能再短的迷你裙,以宣示夏天到来……一切都好像,是昨天才刚刚发生过的事情一样。
我悠悠地看着外面的雨丝,脑海里浮现的,是那场下了好久的雨……
这场雨,已经连续下了好一阵子。
我可没有夸大其词。新闻台昨晚才播报,说这场豪雨会连续下十八天。虽然我已经记不太起来,这场雨是从哪一天开始下的?但是光看到外面的雨一直哗啦哗啦地下着,就让人觉得,不管怎样心情都好不起来。
已经好几天没有乾的柏油路,大概也很想要跟我的衣服一起丢进烘衣机里面烘乾吧。
现在是下午五点左右。从图书馆的窗户望出去,天sE已经暗到不像话。虽然天空很暗,但还是可以隐约看到飘浮在天上的乌云。乌云厚到几乎看不见天空的深度,只是一片灰暗,然後雨不停地下着。所以我说嘛,这种天气让人心情好烦闷喔。
重点是,台湾中南部的天气与北部又非常不同。如果说像北部一样,总是绵绵细雨下个不停,那就算了。至少情侣们在雨同撑把小伞,还挺有浪漫情怀的;但是南部的雨都是「RainCatsandDogs」般地,令人不敢恭维,常常只要一不小心,豆大般的雨在几秒钟之内,就可以把人淋Sh。
只不过现在雨下得有多大,都不关我的事,因为此时此刻的我,可没有那个美国时间去烦恼天气的状况如何?现在b较迫在眉睫的,是那些今日读者才刚归还,但尚未上架的书,满满的三台书车。依我当图书馆上架工读生两年的经验目测,大约有五百本左右。
其实五百本并不算多。开学或是学期末的时候,都是还书的巅峰时期,读者一天归还的总书量,可以高达一两千本左右。图书馆上架的工读生一天都是安排两位,只不过今天另外一位工读生,因为这场豪雨的关系,机车进水抛锚了,现在还被困在路上,正在寻找邻近的机车行,请师傅帮忙修理。
我看今天另外一位工读生大概来不成了。外面的雨下得那麽大,我想就算找到机车行,修好机车之後,看到这种雨势大概也懒得来上班了。
我只好挽起袖口,把手上戴的东西,包括手表与戒指全部卸下。接着将即长到腰际的头发梳整齐、绑高,全副武装之後,开始将书车上的书本,按照分类号的开头,从000号到999号,全部分门别类地一字排开。
「啊!又下大雨了真讨厌。」当我埋头苦g、拼命地将书本顺号,以便排在书车上面的同时。有个nV生走进图书馆,一进馆内,她便用手把刚刚被大雨淋到身上的部份,用力地拍掉。也不管自己是身在何方,只顾一眛地高声嫌着天气真是讨厌极了,这种诸如此类的话。
其实她应该是用「冲」的方式进来图书馆的。因为外面的雨突然毫不留情地啪啦一声,下得好大。许多走在路上的同学,当然也是有人乖乖地撑着伞;但是也有人贪图方便不撑伞,想要趁着天空还飘着小雨的时候,快步地走到目的地。突然地雨大了起来,没有撑伞的同学,便改用奔跑的方式冲到可以躲雨的地方。当然,离图书馆近的人,就是冲到图书馆里面躲雨。
顿时图书馆里面热闹了起来。不过这是不被允许的……因为图书馆本来就是让同学们念书、找资料的地方。平常应该要连一根针掉在地板上的声音,都可以听得清脆响亮才是。
「同学请你小声一点!」图书馆典藏组的组员王姐,向那位冲进图书馆的nV孩提醒了一下,这时候那位nV孩才安静下来,也停下拍落身上雨水的动作。我看着她刚刚站过的位置,地板上Sh答答地成了一片小湖。
刚刚热闹的气氛很快就停止。但是在办公室里面的蔡组长,可能被刚刚一阵吵闹的声音影响到,便从办公室里面走出来。
他看了一下今天轮值流通柜台的工读生,她的名字叫做蒋佳佳。佳佳在柜台後面忙着寻找读者跨馆借阅的书籍,另外一端还有好几个读者站在柜台前面等着要借、还书。
「沈愉绿,你先过来帮读者借、还书好了。」大概是因为现在流通柜台忙成一团。蔡组长看到站在旁边整理书籍、顺号,以便等一下要上架的我,感觉起来,好像b佳佳还悠闲一点,所以叫我先去帮忙流通柜台的作业。
听到蔡组长这样的要求,我也只好先把手边要上架的事情搁在旁边。虽然我的职称是图书馆的上架工读生,但总只是一个领学校时薪的大学生,只好乖乖听话,先把自己的工作搁在旁边。
虽然有时候我也觉得很不满意,明明流通柜台就那麽忙,结果负责柜台的典藏组……包括组长以及组员,全部都窝在办公室里面做自己的事。像是蔡组长刚刚不是叫我去支援流通柜台吗?他看到我去支援流通柜台之後,便又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头去了。
那刚刚听到有人在图书馆里面吵闹,便上前阻止的王姐呢?她也是那种不管正事,只管着自己Ai看的杂志出版了没?有没有人在图书馆里面吵闹或是不守规矩?准时打卡上下班,上午八点上班,十点还在吃早餐的人。
有时候忙到蜡烛两头烧,真的很想跟那些「位高权重」的组长或组员说:「图书馆又不是我们这些工读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