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业对我突如其来的上学热情感到吃惊,但很快说服自己说我痛改前非改头换面,即将走向用知识武装头脑改变命运的康庄大道,眼底的欣慰让我翻了个白眼。
只能说幸好我俩不是一个班的,不然他会唠叨死我。
我用余光瞥着江赝,他晃着根笔坐在那里出神,听课没见得认真过,但老师提的问题都能回答的上来,模拟考试时写得飞快,我以为是乱答一气,结果成绩出来年级第一。
老班眼睛乐得开花,都快忘了,这人只是借读,一年之后还会回去的。
我没见过他跟谁多说过话,别人主动找他他会搭茬,但从没见过他主动找别人。如果不是私下对他有些了解,还以为是个不食烟火的少爷来这参加变形记,那种隔膜感始终横亘在他与我们之间。
他没主动向下施予,我们就没有接近他的可能。“可遇而不可求。”孟可然如是说。
只是那天过后的某一天,我照旧走在路上,他刻意放缓的脚步让我和他的距离无限缩短,甚至于超出了安全警戒线。
我刚要随之停下脚步,他转头看我:“一起走吧。”我于是跟上了他。
他步速慢,我也不快,两人慢慢悠悠地往家晃,路灯把我俩的影子拉的老长。
“去我家吃?”他突然开口,“算上次谢你的。”
“你会做饭?”我挑眉看他,他的表情难得有些尴尬。
“买点回家吃呗。”他转头看向身侧商业街一溜吃的,饭点人声喧闹让人眼花缭乱。
“这个点得等半个多小时,我发小他妈今天要给我送点排骨,不吃浪费了,去我家吧。”
“行啊,那我蹭蹭,”他笑了,“你带路吧。”
我家院门长久失修,半坏不坏的挂在那,顶多起到充当门面的作用,所幸邻里邻居都彼此相熟,院里又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也就无暇顾及。
“啧,这门身残志坚啊。”他用指尖弹了弹门板,将手从破裂的洞中穿过,“探囊取物?”
我没忍住笑了,一把推开院门,露出更加一览无余的小院。
“这冬天是不可以堆雪人?”他四处闲逛,拿起铁锹端详了一番。
“可以,小时候没玩过?”我把钥匙怼进洞孔,听到他走了过来。
“真没玩过,羡慕死我了。”他语气夸张,难得的孩子气,走进来又围着屋子四处新奇。
我放他自己瞎逛:“桌子上有水,渴了自己拿,我去热菜。”
“好——”他拉长了声,从客厅走到房间里,过了会又跑了回来,“屋里是炕?晚上烧火那种?”
我“嗯”了声,往锅底下添了添柴,火焰燃的有些慢,我回头看他倚在门框盯着我看,眼底的好奇没散尽。真是有钱人家的小孩。我想。
我把排骨倒进锅里,香气随之散发出来。
“柴火味重,出去等吧。”我擦了下汗,示意他去客厅里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