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晏是被一股浓郁的草药味给薰醒的，他睁开眼只看见一片迷蒙的红色，想要抬手揉眼睛看清楚，却被一有力的双手按住了肩膀。
那双手的主人轻声说：“先别动。”
司晏眨了眨眼，总算看清楚了眼前的景象。
头顶是锦绣龙凤合欢花，垂下的红纱围着侧坐在床边的白付瑶和躺在床榻上的他。
“师尊。”司晏唤了一声，即使是躺着不动也明显感觉到身上的伤痕传来的隐痛，“我，睡了多久？”
“两天。”白付瑶拿调羹轻轻搅了搅瓷碗中的清粥，然后舀了一勺递到司晏嘴边，“趁热喝。”
司晏张口含住，因为怕牵扯到伤口缓缓咀嚼后才吞咽下去。
等等，两天？
他和顾清嘉对阵姬怀素那场比赛应该是最后一场，隔一天就是论道，那这么说来论道已经开始了？
白付瑶似乎是看出他心中所想，无奈道：“省省吧，你这样子还是等过后我亲自考你。”
司晏于是放下心来，一边接受白付瑶的投喂一边打量四周，最后忍不住道：“师尊，这里应该不是引玉峰吧？”
白付瑶一向喜欢在素雅大气的装饰中加一些细碎的点缀，像红纱幔帐这样满目的红色不太符合他的风格。
“哦，这里是妖都灵祈的落仙阁。”白付瑶边说边拂开红纱，司晏看到了这个房间的全貌，雪底屏风绣金鸳鸯戏水图，金雕玉砌的吊顶垂下成对的琉璃铃铛，桌案上红烛高烧，一对白玉杯盏映着烛光。
“妖界？”司晏愣了一下，“这里是不是什么，呃，青楼？”
白付瑶为什么带他来这种地方养伤啊？
“算是。”白付瑶笑笑，“刚好过来办点事。”
少年拿起丝帕轻轻擦拭他的唇角，之后起身挑灭烛火，一片昏暗中，司晏听到衣物落地的声音，然后他感觉身边的床榻一沉。
直到鼻端都是少年身上熟悉的冷香，司晏才后知后觉般意识到，他和白付瑶在青楼的床上同床共枕。
一间房，一张床，两个人。
身侧少年均匀轻缓的呼吸声让他想起一起在引玉峰听过的那场夜雨，以及夜雨轻敲下的人间万象。
司晏由于睡了太久，于是听了自己不太正常的心跳听了很久才入眠。
第二天司晏醒过来的时候，白付瑶仍在睡觉。
少年明显睡相不佳，由于夜间翻身把自己的长发给卷得乱七八糟，发尾上翘，被蹭乱的被子外翻，露出里衣和半掩在衣料下的锁骨。
司晏发觉自己已经差不多能动了，于是轻手轻脚替他把长发整理好，再盖好被子。
这时有人从外面轻轻扣着门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