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知了的鸣叫渐渐消失在绵长的雨季,成了白昼渐短的初始轨迹,凉风拂过树梢,染h早一步掉下的落叶,铺成迎接少年的路。
青顷高中开学典礼穿过一片h绿交杂的叶片,在一株株充满生命力的nEnG芽下揭开序幕。
典礼向来充斥各种冗言,那怕是身为名校摇篮的青中也不例外;台上校长讲得口沫横飞,台下不是心不在焉、就是学长姊叽叽喳喳讨论这届新生。
这些仪式於李白日而言向来无趣,哪怕暑假几乎每天早早起床,现下仍是哈欠连连。
「欸欸,礼拜日。」
肩膀传来力道,就算呼喊声刻意压低,李白日用膝盖也猜得到是谁,压根儿懒得理。
「喂!礼拜日!」
这回声音大了点,旁边已经有人注意到动静。
李白日r0u了r0u发酸的眉心,正要转头,温热的後颈陡然被冰冷的手攻击,李白日一个激灵,身子不自觉往前顷,椅脚和地面摩擦出刺耳声响,盖过台下的交谈,闯进致词者语句间的空白。
顿时万籁俱寂,只剩下冷气轰轰作响,校长清了清痰,顺着众人视线望过去——
「这位同学是有什麽问题吗?还是对我刚刚说的话有什麽意见?」
他挑起眉头,一排排整齐的折叠椅,从上俯瞰下去就属李白日尤其突出特别,他虽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强忍尬出天际的氛围,眼神怨恨的小声问祸源王君赫喊他做什麽。
王君赫淡然自若坐在位子上,投向李白日的目光和其他人无异,唯独上下两片唇瓣若有似无的动了动。
李白日花了十秒读懂王君赫的意思。他朝他点头,紧接着转过身,指着王君赫大声的回应:「校长,他喊我陪他上厕所。」
安静了那麽一秒,全场默契的发出爆笑,虽然大部分目光仍在李白日身上,但王君赫垂头摀脸,恨不得当场有个洞可以直接钻进去。
「四班的是吧?去去去!」校长摆了摆手,试图让在场各位的注意力回到自己身上。
在前所未有的注视下走出礼堂後的王君赫一拳头打在李白日肩膀,少年打闹间的力道一向没有收敛,李白日不住闷哼。
「??不是要上厕所?还不去啊?」
李白日回敬了一拳,脚步停在男士卫生间前,王君赫这才想起被遗忘的尿意。
他骂骂咧咧的小跑进卫生间,李白日隔绝了催眠的演讲,JiNg神顿时好了一半,也顺势空闲打量起这所学校。
从礼堂出来,左右手边分别是男士卫生间和可以俯瞰的墙面,李白日叫不出名字的参天大树树枝伸进墙内,未经打扫的楼层地面叶子落了一地,和水泥大楼形成强大反差,李白日不自觉走近,刚折了树枝末端尖刺的部分,便听见急促的鸟类叫声在头顶上响起。
李白日抬头,光影投过枝叶缝隙交错落在他脸上,他眯起眼睛,隐约看见生物扑腾着翅膀,尖锐的鸟喙不时发出刺眼的鸟叫,在李白日看清他的那一刹那,枝桠架不住牠的动静,「喀擦」一声裂了一半。
他转头望了眼洗手间,见王君赫还没出来,也不管还留有视觉暂留残影的眼睛看不太清,凭藉下意识踩着楼梯上去。
上到三楼,李白日刚恢复视线,本以为没有人迹,却一眼望见一个nV孩的背影。
nV孩明显慌张,脚步略显着急,但伸出的手显得格外小心翼翼,李白日一愣,反应过来後nV孩已经手捧毛都还没长齐的小雏鸟,转身与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