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家规矩森严,错上分毫,就得打断双腿。
就连下跪,也得按章程来。
一屈膝,二递茶,三叩头。
管家说,这就叫见祖宗——
【新嫁娘好生漂亮,若讨得老爷欢心,便能叫你活得和和美美。】
烛台晦暗的光落到管家的脸上形成斑驳的影子,他细长的丹凤眼微眯,便生出不怒自威的气势,但话里行间却很客气:
“纪家上下二十四口都在这,莫要失礼了。”
二十四口都在?
这小庙也不怕挤得慌。
但阮白没在意这话,他只是在想——
都在?是什么意思。
阮白瑟瑟发抖着,他也并非没问过旁人,为什么这么大的宅子里却没见什么活人?
但那时老手只不耐烦地回上一句“一场游戏而已,别多问”。
而现在呢?
人都死啦。
大少爷一碗毒酒毒死了所有人,整个纪家人都死光啦,一场大火烧的干干净净。
只有惫懒的旧俗还刻印在这个古老家族的骨子里,人都没了还疯狂叫嚣兴盛二字。
所以,有人似乎在嘲笑着他们。
阮白只听见轻笑一声——
风一吹,蜡烛点上。
他被强硬地按在牌位面前,明明这里什么人也没有,却仿佛被百眼审视着。
他一直跪着,跪到腿都已经僵了,那烛台的火芯摇晃了下,似乎即将燃尽,等快到子时的那刻,门外才传来一慢两快的打更声:
“咚!——咚!咚!”
一句“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彻底打破了屋内的平静。
管家突然挺起身子,弯腰,在阮白耳边低声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