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巴嫩俱乐部,二楼。
冼耀文手捧酒杯,倚靠在走廊的立柱上,注视着从俱乐部门前经过的储蓄飞一行。
边上,冼耀武在一个黑人女侍应翘臀上拍了一下,从她的托盘里拿了一杯酒,顺手往她的领口塞了一张西非英镑,不小的面额换到女侍应一个媚眼。
冼耀武浪笑一声,晃了晃手里的酒杯,目送着女侍应离开后,他对冼耀文说道:“大哥,有结果了吗?”
冼耀文呷一口酒,说道:“只是跟了半天,怎么可能看清一个人,不过可以肯定敖克爽是个有野心的人,确定这一点足够了。”
“真要扶持他?”
冼耀文把酒杯放在栏台上,看向冼耀武,“黄金的利益属于大家,大的决定要由大家一起下,晚上开过会再说。”
冼耀武不解地问道:“大哥,真有必要给敖克爽分钱吗?他只是有一点找金脉的本事,在这里没什么大用。”
冼耀文轻笑一声,“本事这个东西,多一点肯定比少一点好,再说,敖克爽的真正价值不在于此。这个世界按照强者们制定的秩序运行,遵守秩序未必能心想事成,但不遵守秩序,一定会遭到打击。
打击呢,最正确的做法是搞定制造问题的核心人物,杀一儆百,震慑其他蠢蠢欲动的人,但是,要维持秩序需要很多人,付出有多有少,得到有少有多;
每个人对回报的认知不同,有的人付出十二分力,得到三分回报就能满足,有的人付出半分力,却是十分回报也无法满足,人大多是贪婪的,如果有的选,都会选择少做多拿。
一切秩序的制定都是为了保证秩序的制定者维持符合他们认知的‘少做多拿’,制定者、监督者、维持者、执行者,大体上来说,利益是一致的,但从细微上来说,能获得的利益并不相同;
在保证秩序正常运行的基础上,有一些,不,应该说大部分获得的利益没达到自我认知的‘少做多拿’的既得利益者,不会抗拒做出变通,从其他渠道获得利益。”
冼耀文抬手拍了拍冼耀武的肩膀,“水至清则无鱼,舍不得从自己的利益里拿出一块分享给其他人的制定者,很多时候,对一些事情只好睁只眼闭只眼,秩序之下,免不了磕磕碰碰,各种问题横生。
有一点问题不是大问题,只要不会呈现燎原之势,把问题控制在一定范围内,秩序就能得以维护。发生问题,最重要的不是解决制造问题的人,而是堵住发现问题、提出问题的人的嘴,以及按需要纠正秩序遵守者的视听,把符合需求的‘真相’告诉他们。
真相不重要,真相中制造问题的人是谁也不重要,只要存在这么一个人,给出一个交代就够了。
耀武啊,我们现在所做的就是破坏秩序的事,身为一名生意人,不能只想着自己,要多站在合作伙伴的角度思考问题,保护他们的利益,不给他们惹麻烦。”
冼耀文摊了摊手,“所以,我们应该一开始就安排好一个制造问题的人,当合作伙伴有需要的时候,这个人能勇敢地站出去,宣布对所有的事情负责。”
冼耀武嬉笑道:“大哥,背黑锅还有这么多学问啊?”
冼耀文拍了拍冼耀武的臂膀,“世事洞明皆学问,知其然也要知其所以然,我们都还年轻,趁着年轻多学一点,冼大状、冼博士、冼议员,这三个称呼都不错,给自己定个小目标,三年搞定第一个,五年搞定第二个。”
“大哥,你别光要求我,你自己呢?”
“我?”冼耀文瞪了冼耀武一眼,“你要是有本事把家撑起来,我立马去中学念书,考上大学,一步步上它个十年学。”
冼耀武挠了挠头,尬笑一声。
冼耀文没趁机多敲打,只是端起杯和冼耀武碰了碰,“到了约翰内斯堡不要撒欢,给我管住裤裆。”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