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逊是新加坡第一任总督,在这之前,新加坡隶属于海峡殖民地,没有设立总督府的必要,只有在特殊的几年有过两任驻扎官。
翻看詹逊的履历,青年时期在锡兰(斯里兰卡)度过,中年时期在香港度过,好不容易走上高位当上布政司,小鬼子来了,还别说,日占时期,他倒是当上了香港名义上的英方最高领导人,负责与小鬼子交涉他们食用的“泔水”分量。
小鬼子走后,他当了没几天的临时政府领导人,很快又靠边站,以营养不良需要休养为理由回老家窝着去了。
1946年,他来了新加坡,只做两件事,组建文官体系和反马共;他老婆叫玛格丽特·桃乐丝·华德,夫妇俩育有两个女儿。
这些就是冼耀文所知的关于詹逊的资料,出差之前,他其实在英国佬关系圈里打听了一遍,可惜没有一个同詹逊有直接的关系,他想找张梯子都难。
虽说没有梯子,他也能找上门去交际,但那只能是泛泛之交,想聊点共同利益没有切入点,也没有信任基础,利益和交情不是共同推进,以后很难不让双方的关系变得别扭。
人与人的相处就是需求的彼此满足,彼此所需的交集越大,双方的关系就越稳定,仅是友情或利益都不牢靠,最好是共同利益的基础上铺盖一层友情,这样的关系才会比较牢靠,相处起来也舒服。
没有梯子的前提下与詹逊交际,最难把控的点是地位关系,他可以放低姿态去媚上型结交,先打开突破口,然后徐徐把双方的地位调整为平等,问题是对方能不能接受这种地位上的改变?
他认为有点难,一个原本跪着跟自己说话的人,现在却平起平坐,抽着雪茄谈笑风生,还他妈能开自己几句玩笑,心里不别扭才怪。
与詹逊结交需要一个好契机,想着后面还要去伦敦,冼耀文决定把这个事先放一放,这一趟把“财”理顺。
思虑间,厨娘端着菜过来,摆盘时,他瞄了一眼对方身上的蕾丝可峇雅,半透的蕾丝可以直接穿透看见里面的内衣,由上而下利落平整,看不到褶皱,忽然间,他想到该了解一下峇峇娘惹的服饰文化。
下一步,秘密文胸就该闪亮登场,为了销量考虑,有亵衣的传统服饰文化都得立为靶子,从女性人权和健康的角度进行批判。
想法一闪而逝,他的注意力回到娘惹菜上,一道仁巴乌当,就是虾米糯米卷,用芭蕉叶包成大白兔奶糖的形状,放在炭火上慢烤,吃着又香又糯,他大口大口吃了一个,剩下的就让戚龙雀消灭。
好吃是好吃,就是里头有蝶豆花的水,放得还不少,糯米卷夹杂着令人倒胃口的蓝紫色,再好吃也不想多吃。
第二道是辣椒螃蟹,水准不差仁巴乌当,挺符合他的口味。
据说大部分峇峇娘惹的家庭不会让娘惹念书,而是培养三从四德,学烹饪、缝纫,做饭做衣服都是一把好手,他有想法从姨太太名额里抽出一个,娶一位专门负责膳食和服装的娘惹回去。
他肚子里的算盘珠子噼里啪啦拨弄起来,计算着娶娘惹和请厨师之间的得失利弊,还别说,不管怎么算娶娘惹都要划算得多。
“好像娘惹好多叫什么娘,不知道自己的姨太太会叫认娘呢,还是唤娘呢?”
财团家也要担心没有余粮,过日子就是得算计着过,娶个娘惹姨太太已经被他摆上自己的日程。
岑佩佩这个头一开,他算是刹不住车了,长得帅就应该充分利用自己的优势,容貌已经被他当成冼氏财团的核心竞争力,为了财团大业,他愿意做出大牺牲,让肾再虚一会。
……
如冼耀文所想,盯梢者并没有在豆腐街动手,他和戚龙雀吃过饭,平平安安地回到酒店。
第二天早上,他依然留在酒店看报纸,不给惦记他的人空子钻。
捎带着,完成烟碱提取的第二步,过滤烟丝溶液,把溶液盛到买回来的脸盆里,等酒精挥发,脸盆底会残留结晶状物质,那些就是不太纯的烟碱。
报纸看累时,静坐窗前梳理一下脑子里关于共产主义的记忆,从英共到苏共,再到西班牙国际纵队,然后到最近才熟悉的马共,推测马共将来会在新加坡采取的革命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