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阁。
金色牡丹怒放一院,浮光掠影,婆娑斑驳,铺满了红色幔帐的房间,烛火幽然,轻歌身着鲜红的嫁衣坐在铜镜前,镜中的少女绝色倾城,眉间点了一抹朱砂,火红妖娆,身后,夜倾城为其绾发,小心翼翼,如捧珍宝。
夜倾城的视线落在镜中的少女身上,拿着绛云梳的手不由的加了些力道,她咬紧牙关,漆黑如墨的眼里尽是复杂之色。
这两日,她将自己关在房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直到今日,她想为她将青丝绾起,将她托付于另一个男人的手中。
“轻歌。”夜倾城突地开口。
“恩?”
“你可以闭上眼吗?”夜倾城目光沉寂,古井无波。
轻歌虽有疑惑,不过她拿夜倾城当自己人,便如其所言,将眼睛闭上。
浓密如蒲扇般的睫毛覆在眼睑之上,大片的阴影似暗夜里盛开的花儿,为其绾发的少女突地低下头,在其脸颊上落下一吻,蜻蜓点水。
“不要乱想,我一穷二白,这就当是贺礼了吧。”夜倾城站直身子,将轻歌的最后一缕青丝绾起。
轻歌眸中氤氲着清光。
门外。
“小姐,云妃想要见你。”银澜的声音。
“云妃……”
云月霞……
“让她进来。”
轻歌淡淡的道,她倒是小觑了云月霞,戒备森严的皇宫,她竟能进出自如。
房门被打开,云月霞风尘仆仆,身上罩着靛青的斗篷,她关上门后走了进来,看见身着嫁衣的轻歌,眉头紧蹙起来,道:“你不能嫁!”语气严肃。
“为什么?”轻歌问道。
“我昨晚以你婚事行占卜之术,发现你其中一颗命格星成了猩红之色,这是凶兆,而且是大凶!”云月霞道。
“你觉得我现在还有退路吗?”
轻歌起身,淡淡的道:“凶兆?我若想嫁,莫说是凶兆,哪怕我的命格星跌落炼狱,我也会嫁,你不用说了,既然穿上了这身喜袍,我就不会在他来之前脱下。”
她若想做一件事,她若心水一个人,末路穷途,碧落黄泉,死又如何?
云月霞见轻歌意已决,还想劝说,欲言又止,无奈之下只得作罢,只是心里隐隐作痛,曾几何时,她也如少女这般不惧生死,不问前程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