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烈日灼灼。日子恍然过得飞快,转眼间,宫泠羽已经在祭司院待了小半个月。
祭司院的地形太过复杂,她听从忘川的建议,也曾尝试绘制出地形图来,然而却没什么结果。那画得七零八落的地图还被云忆寒看到了,万般无奈之际,她只能故技重施,用最开始对付夜云轻那招敷衍云忆寒——强行跟他表白。但云忆寒始终是云忆寒,不像夜云轻那么自恋好骗,她也只能勉强糊弄过去。
司马氏的牌子也被挂在了毒王谷的密室里,但不消两天,便被重新摘了下去。在宫泠羽的“********”里,也划掉了她的名字。从毒王谷秘密调出来的下属,都被分散在市井之中,随时听她的掉钱。
一切都还算顺利。
接下来,她要在祭司院仔细寻找,最好可以找得到樱墨。此外,唯一让她放心不下的,便是凌波。
凌波是她捡来的孩子,她几乎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凌波性子直,落到了燕倾手里,性命不会堪忧,但活罪必然是少不了的。燕倾恨她,也会连累爱着她的小凌波。
想起凌波,宫泠羽脸上总算能发自内心的露出笑容。那孩子今年也有十二岁了,这六年,她不知道长了多高?
云忆寒进来时,便瞧见了宫泠羽脸上这过于“慈祥”的笑容。
他在门口怔了一会儿,进来便道:“你一脸龌龊的在笑什么?”
“我笑了么。”宫泠羽收起笑,反应过来:“你才龌龊。”
云忆寒一声低笑,踱步到窗边,望定窗外一片姹紫嫣红的花朵。他这祭司院从来没有过这么艳丽的东西,自这女人来了以后,院子乱了不说,还多出了很多花枝招展的颜色。
宫泠羽低头剥着忘川买来的盐津瓜子,剥得手都疼了,此时此刻简直无比怀念忘川给她剥瓜子的日子。
可是这次忘川生气的时间真的很久,他竟然半个月都没有回来了。戒指空间会受他气息的影响,最近他不在,空间里的天气阴沉郁闷,让她都不想进去了。
半晌,云忆寒望着窗外,道:“你种这么多毒花,是要去害谁?”
“我这是为了你,自从上次知道你身上有毒咒以后,我就想法设法的给你找解咒的办法。虽然栽这些花花草草的很是费时费力,可是我为了喜欢的人,什么都愿意做呢!”宫泠羽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低头认真剥着瓜子仁,骗他的谎话张口拈来。
云忆寒背对着她,看不到她的动作,只是在听到“喜欢的人”这四个字时,呼吸紊乱了一下,沉默了良久,道:“你不能喜欢我。”
“哦,为啥?”
“因为我不允许。”
“可是心长在我这里啊,我愿意喜欢谁就喜欢谁。”宫泠羽扯谎的本事越来越炉火纯青,她剥好了一小碟的瓜子仁,就等着一勺一勺喂进口中,恰逢这关口,云忆寒猛然转过身来,几步走到了桌边,脸上的风仪、高贵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隐隐的怒意:“你一个女人,知不知道何为脸皮?”
宫泠羽一拳拍在桌子上,碟中的瓜子仁被震飞出去一大半,她心疼死了:“我的瓜子……”
云忆寒:“……”
“我剥了一个上午的瓜子……”
“……”
云忆寒垂眼睨着纸包里的瓜子,笑道:“你爱吃瓜子是吧。”
“怎样?”宫泠羽抬起头,狠狠给了他一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