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真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能说出更落面皮的话来。
“哈哈哈哈，堂堂太白剑仙也有今日！”老头儿放声大笑。
李玄真摸了摸鼻子，面色悻悻，他收起脸上的表情，叹道：“你跟昔年相比改了太多，彼时你整日脸色阴沉，不苟言笑，满腹皆是算计，而今如此开朗，若是让那些故人知晓了，免不得要大吃一惊！”
老头儿笑道：“你当我跟你说笑呢？”
李玄真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道：“你当真大限将至？”
“若是所料不错，我还有三年的期限。”
李玄真不语，老头儿接着道：“我这辈子做了不少亏心事，也背负了不少骂名，只是骂我的人，多数都与我没有交集，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倒也可笑。天下盼着我死的人多的很，却不知若是没有我们这些人，他们早便是丧家之犬，众生多是愚昧无知之徒，可惜啊，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能与人言者无一二三，谁都有过踽踽独行的日子，只是这种无休止的孤独又有几人能承受，我终究并非天上仙人，可以不理尘世言语，这种到死都看不到光明的感觉我不想小易再承受一次，你懂吗？”
李玄真默默的听着，他没有插嘴，因为他知道这个老者的心酸，这是独属于他们这一代人的回忆，到头来，有人归隐山林，有人市井潜踪，还有人的枯骨早已化作尘土，仍留在庙堂之上的仅剩自己一人，唉，五十年鸿业，说与山鬼听，奈何，山鬼不解意，西风不懂人……
“小子，赠你一剑，敢接否？”李玄真目光如炬，看向周小易。他想同老头儿做一注赌，他已然压下自己的筹码，赌注为锦绣江山，赌期为身后百年春秋，要么泯然众人矣，要么众生颂真名，赌赢了一卷春秋史，赌输了，不过一场江湖梦。
周小易听了一番两人长谈，此刻看了看老头儿和李玄真，他好像决定了什么，又好像仍是那个无知的少年。周小易背起老头儿的木箱，接过太白剑仙手中长剑，大笑道：“有何不敢！”
顷刻间，便有泪水纵横沟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读书族小说网;https://kpc.lantingge.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