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凤艰难地睁开眼睛,看见赵释坐在床头,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发觉自己醒了以后,露出一个苦笑。
背对着窗子的男人,影子如阴霾,压得萧凤喘不过气。也逼他回想起,昨夜都发生了什么。
痛骂过也踢打过,对方狠了心要弄他,他竟撼动不了。
“滚出去。”萧凤声音沙哑,浑身乏力。
事已至此,他突然失了斗志,元气大伤之后更多地发现自己的虚弱,就像个破了的沙袋,有什么从里面慢慢流出来。在梦里他回忆起了很多,很多原本以为已经被遗忘的事情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他记得昏倒前赵释同他说对不起,不知道份量重不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还痛不痛?”赵释轻声问他,手掌抚摸他的额头。
“叫你滚没听见吗?”
萧凤的眼神很烈,赵释避开了他的审视,权当没听见逐客令。自顾自说着话,萧凤厌恶他的触碰,狠狠扭头,他才收回探体温的手。
“只要你一句话,我们就能像以前一样在一起,我哪里也不会去。就算你叫我做你的狗,我也心甘情愿。”
“我要你现在去死,你愿么?”
殷红的唇,吐出毒蛇样怨毒的诅咒。萧凤赤裸地爬起来,通红着眼睛凝视他的脊背和颈脖,仿佛下一秒,就要狠狠咬在上面。
“......”赵释深呼吸后,淡声不动怒:“要我死,我就去死,但不能是现在。”
他看着萧凤细长的眼尾,又放缓了语气,温柔似真情人:“我要一直照顾你,直到你再也不会受伤。”
“贱人!”萧凤裹紧被子背对着他。他知道,自己此刻说什么都无用,他已经颜面尽失。
赵释看着那鼓起的被褥,眼神晦暗不明,他的手垂在半空像是很想将人拥入怀中的样子,可是他知道,昨晚自己做出那等坏事后,无论如何也不能当做无事发生,萧凤不是那样的人,自己也更不配死皮赖脸要求更进一步。
“如果昨晚碰你的是徐拂青,你会叫他滚吗?”
“师兄不会做出那样的事。”萧凤冷冷回应。
“......”赵释的手握成拳,手背的青筋毕现,很是狰狞吓人,“是么。”
“确实没有这种可能,我不会让他靠近你的。”
萧凤沉默了一会,嗤笑:“不过是做了个内门弟子,真当自己天下第一了。以前没有发现,你是个这么自大的家伙。”
“不管你怎样骂我,我都不会生气。”赵释看着自己的影子在盖在萧凤身上,像一块碍眼的胎记,脸上的表情比死灰更无情绪,“只要你肯和我讲话,肯看我一眼,我就知足了。”
一听这话,萧凤便紧紧闭上嘴,铁了心逆着来。
昨晚的事,他就当被恶犬狠狠咬了,这份疼痛与耻辱,他一定会还回来。
在最初的狂躁逐渐平复后,他变得格外冷静,这样沉默地缩在被子里,真不像平日里他会做出的事情,可谁能体会昨夜无论他如何用力都抵抗不住赵释进攻的绝望,他竟不知,有这样一个强大的人潜伏在自己身边。
防了再防,还是没有防过身边最亲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