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再次触碰到魏承继给那个女人买的家的门锁,冬日冰冷覆盖,手心冰凉感传来,冷得像是在提醒魏桥他即将要面对什么。
也许是面容虚伪的女人,也许是表情严肃且等着他道歉的魏承继。那个小屁孩不知道包扎了没有,保姆是肯定在家的。
保姆耳朵灵,应该会来迎接他,谁曾想最终会欢迎他回家的竟然是保姆。
魏桥一声哼笑,哼笑中满是嘲笑的意味,嘲笑自己,嘲笑魏承继。嘲笑魏承继就是个骗子,当初苦口婆心劝他回家时说的那些话没一个做到,而他还曾经相信过这个骗子。
真是傻得可怜。
站在家门口感受门把手的冰凉好几秒,魏桥才下定决心用力拧开门把手。那扇他昨天逃离的大门打开。
门内灯光温暖舒适,门外黄昏正在被黑夜吞噬最后一抹亮光,云间黑压压地隐着一抹黄。门内亮堂,门外灰暗,魏桥站在亮堂与灰暗的分界线上。
分界线后欢声笑语乘着轻柔的灯光飘来,是小孩打闹、大人欢笑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保姆叫小少爷的声音。
这些都是魏桥听到的,只闻其声,却未见到发出这些声音的人。
保姆没有来迎接他,听声音她正在客厅里带魏博。来“迎接”他的是那个女人,那个正好从玄关处路过的女人。
那个女人明显没想到他这么快就会回家,脚下的步伐匆匆停住,看过来的眼睛直直盯着他。
看她的表情,魏桥猜她应该想说“你怎么回来了”,可女人在给他冷眼后,出口的却是:“回来啦。”
语气温和,语调上扬,让人联想到刚升温的早春。
她微笑着望着门外的他,一改方才的冷眼,像是早就等他回家,像是一个迎接儿子回家的好母亲。
看来她还是要装的。
她假意温和地笑着,魏桥也跟着她笑笑,只不过魏桥的笑只有一声。
一声哼笑。
魏桥从不吃她这一套,他一个眼神都不多给,像没看到“迎接”她的女人一般,直接绕过她走进客厅,径直朝楼梯走去。
只要上楼就好,那一小间房是他的天地,只要上去进了房间就不用面对这些烦心事,可还未走上阶梯,魏承继的声音先一步传来。
“给我过来。”
又是这个声音,小时候在电话里让他听话的声音,劝他回家时说“和爸爸回家吧”的声音,也是说“不知道你妈怎么把你带成这样”的声音。
这个声音叫他过去,魏桥还没做出是上楼回房间还是走到魏承继面前解决这件事的决定,手臂先被人拉住。那只手拉着他,将他拉到魏承继面前。
“别惹你爸生气。”
女人替他做了决定。
被她拉着,魏桥只觉烦躁,像是被捕兽夹夹住的动物,拼命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