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飞白这一解释就解释了好些天。
他着急往外搬,可夏明举偏就不想让他搬,更是在那天拦下他后找足了借口,日日往码头跑,连解释都不听一句!
他只觉得自己儿子是太年轻,不谙世事,这哪有不被骗的?
而且他也确实是没时间!
吴佩孚仓皇而逃,留下刘玉春孤守武昌城,他便想了个法子,堵死了武昌城的十个城门!
现在是外头的人进不去,里头的人也出不来!
陈虎帮里的好些个兄弟都被困在了城里头!
距离武昌城被围已经过去了十来天,商户的粮食运不进去,那城里的人吃什么活啊?
汉口总商会的人也都在想办法斡旋。
闹革命归闹革命,总不能让整个城里的老百姓都跟着饿死啊!
这一日夏飞白总算是一大早地逮着了他爸,又坐在沙发上解释起了前因后果,说得自己是焦头烂额!
躲了这么些天,夏明举也躲不过去了,只得听他说,不过他越听眉头就拧得越狠。
“是我的一个同学,他在汉口这边工作,他介绍的房子……”
夏飞白每次说不了完整的一句话就要被夏明举打断,“你等下,你信里不是说你冇得湖北同乡的咧?你么样会有同学在汉口咧?”
夏飞白只得先解释,“他确实不是湖北的,他是汉中的,他是在汉口这边搞革命工作……”
夏明举眼睛一瞪,“你等下,你么样跟革命党勾结到一起了咧?”
夏飞白急道:“不是我勾结……不是……我冇勾结革命党……是他在搞革命,我只是碰到他了……”
“你吓老子!”夏明举吓的一拍大腿,高声叫道:“你个板马的要邪完了!爸爸之前是么样跟你说的?莫缠那些搞革命的玩!你硬是一句都冇听进去啊?”
夏明举的声音有点儿大,引得餐厅里抱着孩子喂早饭的小红杏都伸长了脖子看。
坐在她身边的夏拾也在看。
他们两个不过是想要搬出去住,怎么就这么难?
夏明举不提,夏飞白都快要忘了他爸的叮嘱了——“搞革命的人,容易被杀头”!
他负气道:“我跟他认得的时候,他还冇搞革命……”
夏明举:“那他么样这想不开咧?不要命了?”
夏飞白听得脸都垮了,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我么样晓得他为么事想不开咧?我本来跟他就不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