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成钧的脸一下子痛的比关公还要红,额上直冒冷汗!
他都还没放松呢!
手术刀划开的地方流出了不少鲜红的血,帐篷里的小护士们又都紧张起来。
夏医生做事,还真是雷厉风行,一点缓和的时间都不给人留!
鲜血滑到了手术台上,几个小护士都没有动。她们屏息凝神着,似乎是在等着杜成钧发脾气。
只是发了脾气的人不是杜成钧,而是夏拾。
他蹙着眉头,冷眼看向了提心吊胆的几个护士,“棉花!止血!”
几个护士这才回过神,匆匆用镊子夹起棉花擦拭。
就这样,夏拾专心致志地给杜成钧做完了这个手术,更是因为不想和他待得太久,下刀的动作格外干净利落!
他不仅是取出了插在杜成钧胳膊里的大金属碎片,更是一刀刀地取出了所有嵌在肉里密密麻麻的细小金属渣和碎石渣。
这一场手术做完,外头的天都要黑了!
夏拾的腰跟断了似的,直起身子的一瞬间腰腿麻的像电过一样,更是头晕眼花!
一个小护士扶着他走出了帐篷,钟护士长则一边给杜成钧包扎一边低声道:“伤口的药要天天换,免得感染……”她想着已经处理得干干净净的细碎伤口,不由感慨,“这真亏得是夏医生,要是别的医生,说不定就截肢了……”
杜成钧忍了五个小时的疼,此刻是满头大汗,人都像浸在水里一样,更是唇色苍白,一点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他没有接话,陈副官便道:“莫说的这吓人!炸了一下就要截肢?”很是不屑。
钟护士长瞥了他一眼,看向放在一旁盛碎片的白色搪瓷盘,“肉里面这么多细渣滓,不全部挑出来那是要感染的……动作要是不够快,手要是不够稳,心里要是有一点不耐烦,这个手术五个小时根本下不了地……五个小时,水都冇喝一口,一直弯着腰,眼睛都不眨一下……这不光是我们医院……我敢说全国都冇得几个这利落的外科医生……”
在一旁陪着夏拾弯了五个小时腰的小护士捶着腰直点头,“我都要撑不住了!到后来眼睛都是花的!根本分不清哪里是肉哪里是渣滓了……”
陈副官讪笑道:“你们这说得也太夸张了……”
“不夸张!”另一个小护士端起盘子往陈副官面前一送,叫道:“你看一眼!这多碎渣滓!你拿到这个盘子出去问,你看哪个医生敢说自己五个小时能全部取出来!”
她说得振振有词,理直气壮,是把陈副官也说得心虚了。
他低头看着那一盘合拢起来有手掌长宽,沾满了血的乌黑碎渣,心里直打鼓。
那些渣滓,大的有寸长,小的才毫厘;是有圆有扁,更有奇形怪状扭曲成麻花似的金属片。
陈副官陪着站了五个小时,也是腿脚发麻,可他还是犟道:“我看你们就是帮他吹牛皮……”
“小陈!”杜成钧抬起一只胳膊搭在额上,提起精神吼了一声,止住了他的话。
陈副官一脸蒙地回了头才听他继续道:“是个有本事的好医生,等我伤好了,要上门拜访,亲自跟他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