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初上,北海山头一片漆黑,只有挂在天边的明月留下几分光亮,将山头最顶端照亮。
符凌盘腿坐在一块山石之上,山石之下便是拍案的海水,一层一层地打在石头的焦岩之上。
他双目紧闭,头颅微昂,下巴流畅的线条顺着脖颈没入衣领,紧闭的双目上覆着长长的睫毛,在这月光之下有如天人,不可侵犯。
自跨入辟谷期以来,符凌的修炼就像是进入了一个瓶颈期。
这些日子他为了给厉琛疗伤,不断地用尽自身灵力,再汲取天地间灵气进行补充,如此循环往复,也算是一遍一遍的洗刷着经脉,按理说这修为应该只涨不降才是。
可是,他却生生地停在了辟谷中期,怎么都不能更进一步。
符凌自己分析过,还是因为心境的问题。
以前,他从未将一个人藏在心里,如此这般,喜他所喜,忧他所忧,所以自然从未在这样的事情上遇到瓶颈。
可如今,他遇上了,碰上了,如何越过去,便又是另一种修行了。
一夜静坐,天将明未明的时候,符凌睁开了双眼。
山石下海水涛涛,翻滚流动,像是永不知疲倦。
人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紫焰峰弟子毕泽宇拜见幽冥老祖。”
就在这时,微微有些熟悉的声音从山脚传来。
符凌皱眉,他昨日回来的悄无声息,没有惊扰任何人,这熊孩子怎么知道有人回山了?
只是这么一考量,他眼底便浮上了怒火。
玄天宗竟然派人监视北海山头。
符凌起身,理了理衣角,转身回了小院子。
既然是拜见,那便有个拜见的态度,厉琛本来就不在这里,那就让他等着吧!
山脚下一头冲天辫,红衣似火的少年微弯着腰脊,双手作揖,再次说道:“紫焰峰弟子毕泽宇拜见幽冥老祖,弟子前来向老祖请罪。”
符凌回来前一晚便用除尘咒将两间小屋子都打扫了一下,原本就不怎么脏的小屋子更加明丽干净了。
他没去自己的那间,而是住在了厉琛的屋子里。
反正这人还没有回来,屋子借用一下,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是,刚躺下想要休息片刻,毕泽宇的声音便再一次响起,随后一变接着一变,没完没了了一样。
符凌听得心烦气躁,起身开门,眨眼间人就到了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