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全部精通?”

    这话谁敢接呀,谁敢说自己学的就完全会了,老东西真会挖坑。

    贝婧初答:“书是常看常新,再说天外有天。学生只是达到了考核的标准,并非就敢说精通。”

    回答得滴水不漏。

    若是博堂的某个学生这样答了,他们只觉得平常。

    但现在说出这个答案的,是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小孩。

    舒夫子都微微侧目。

    尤夫子愣了一瞬后,开始加难度:“殿下可读过《食货志》?汉氏减轻田租,三十而税一,常有更赋,罢癃咸出,而豪民侵陵,分田劫假,厥名三十,实什税五也。富者骄而为邪。其男口不满八,而田过一井者,分余田而九族乡党。”

    “对此,殿下有何看法。”

    贝婧初无语,这话,怎么跟阿耶平时考她问题那么像啊?

    幸好她平时是认真学的,没有水分,他们问的问题都还不难。

    贝婧初思考了一会儿,答道:“莽因为倾向改革,且被贬黜过,在儒道之人中,呼声极高。”

    “他建立新朝后,以令王朝焕然一新的姿态进行改革。”

    “次年,又为了解决土地兼并过多,分配不均,和世家大族蓄奴过剩,改革发令,让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奴婢也不能再私自买卖。”

    “哀帝是也有过改革之举,但无疾而终,莽加强了惩治的强度,违者可用死刑。妄以重刑,来集中权利。”

    小孩子有条不紊地说着她所习得的学识。

    不仅解释了尤夫子的提问,更是将前朝的一应状况都联系起来,才道出答案。

    来博堂的学生,自然都该有这个本事。

    可是,说出这话的人,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

    说完之后,贝婧初停住了。

    尤夫子赞同:“好好好,殿下小小年纪,有这般见解,实属难得,但......”

    但只是这样的本事,还不足以进博堂。

    贝婧初不好意思地微微点头致歉:“我还没说完,但是说了这么多话,学生有些渴了,能否让我喝口水?”

    夫子们这才想到,自己太粗心了,人家还是个孩子呢。

    “喝吧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