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工作。即使是自己挑选的也会疲惫,更何况本身倦懒的个性完全不足以支撑自己维持过多的兴趣。
坐在镜前等待着开戏,一边打着哈欠回想提早背好的台词、人物、主线、情感。
自己对演戏并没有多在行,尤其因为共情能力相对较差,入戏总会慢一些,所以技巧方面的东西更是不可或缺。
果然还是好麻烦。
轻轻叹了口气,在一次又一次的体会中站起身来,抬眼间已具备了最基本的神韵。
一个平时没有多少感情的人,一场失去了唯一能牵动心神的亲人的戏。
他只是在别人的故事里作为辅助的角色,这场已是他的终局。
站在台上时,妆容比平时要艳丽些,那双盛着色彩的眼睛更沉更稳,着装狼狈,目光却还是冷的,冰而涩。
他在这里——一个远离故土的地方迎来终局,到死都见不上亲人一面,在这沙尘飞扬、异地的坟墓中腐朽,可能连尸体都要被当做筹码。
就是这样一个烂透了的终局,他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的路。多可笑。
他自己也觉得发笑,平日面无表情的脸勾勒出一个很轻的笑来,笑得愈发厉害,眼里的水色也就愈重。
“你……”踉踉跄跄举起手里的刀,表情不稳,手臂却是稳的,他的身体与情感分离,如碎落玻璃般,抬头间,手里的刀也随身体一并落下。
他最终选择了同归于尽的死法,哪怕胜算仅有不到一成。
等到休息室的外面传来敲门声,才慢半拍地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爱人。尚未退却的情感和习惯仍停留在表面,于是抬眼间,眉眼弯起,汗水打湿了鬓角,顺着脸颊滑落:“你来接我回家了,青江。”
推门走进属于明石的休息室,入眼四周漆黑,只有化妆镜旁亮着一圈的光。察觉到自己进来的爱人应声转头,额角的一滴汗珠正好流下,随后没入黑暗。
快步上前,把手上提着的食盒放到化妆台上,另一只手从衣兜里掏出手巾为他印掉额上渗出的汗水“辛苦了,不过连汗都懒得擦的话,可是会着凉的?”
结束工作后有些忐忑的向家主请离,结果得到了三日月促狭的笑容。在被塞了曾经住在老宅时,自己会得到的那份夜宵之后,在家主做作的,假装了然的叹气声中神色艰难的离去。
家主想知道什么自然都会知道的,现在家主不去过问自己的生活,不过是他选择留给自己的自由。所以完全不恐惧于那边会知道自己的恋情,反而是正好能把这份吃食带去给明石当夜宵。
在给爱人擦完汗后,拿过那只食盒示意“那么亲爱的,需要来一点吗?”
安然地仰头等待青江擦完,还有些呆愣,大抵戏中的影响占一部分,没有休息好的困倦又占另一部分。在此刻,难得放松下来后疲惫攀上了眼帘,于是半阖着眼睛,却还是笑着,全然轻松安然的模样,瞳色和唇色还是艳的。
左手顺着爱人拿着饭盒的手指而上,堪堪握住一半,另一只悠闲地揭开盖子,抬手舀了一勺后眉眼弯弯地递到对方唇边:“青江?”
就着他的手吃下一口饭,满足的眯了眯眼,才分出目光扫了一眼食盒里的东西:盖浇饭、腌萝卜和铜锣烧。虽然还是自己喜欢的菜,但分量却比以前的要多一些。
收回目光,向爱人眨眨眼“嘛,让我吃掉的话,国行要吃什么呢?”
微微低头状似思考的模样,颈侧的发丝蹭得愈发凌乱,抬头时托了托饭盒,轻松写意般半站起来勾住爱人的脖颈,轻轻推他坐在原本自己坐的位置上,自己则左腿半跪在椅子中央,衣领扯得愈发大,顺着视线近乎可以一窥底下的风景。
低头鼻尖相蹭,左手收回来,带有薄茧的食指顺着爱人的额头向下流连,直至勾到下巴,于是一个轻吻也如约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