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交易
于思卿在楼上叫道：“爷爷你来了。”忙跟赫远英下了楼。
于松寿看到孙子，神色稍霁道：“思卿，你收拾收拾衣服，快点儿去爷爷家。再呆在这里，没得给你老子拖累了。”
于思卿微一迟疑，只听于益宗砰得一声推门出来，喝道：“我的儿子为什么要去别人家里？”
于松寿眉毛一竖，气恼道：“你还敢大呼小叫的呢？你在外面闯出这么大的祸，把主子家的脸也丢尽了！”
于益宗额头青筋毕露，说道：“我丢我的脸，跟孟家有什么关系？”
于松寿说道：“你这些年打着主子的名义，在外面放贷做生意，这会儿主子能撇得清吗？”
于益宗说道：“胡说！我什么时候打着他们的名义了？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于松寿指着他道：“你摸着良心，别人不是惧你是孟府出来的，怎么会处处让着你？你的生意能做的那么大吗？”
于益宗梗着脖子道：“那我跟孟府就是同伙啦，今天巡捕怎么没把孟家人一起抓去啊！”
于松寿气道：“你、你还要把主子家也弄进去，你还是人不是？”
于益宗看老头子气得要背过去，转而说道：“我没空跟你夹缠不清，你老人家该干嘛干嘛去，这儿的事情跟你没关系。”
于松寿说道：“怎么没关系？你非把我孙子也弄进天牢里才心满意足吗！”
赫远英看他们俩吵得火药味甚浓，要劝又不好开口的。于思卿顿足道：“你们吵什么呀？还嫌不够乱吗？”
孟汝慈将手杖轻轻敲了敲地面，说道：“老管家，别上火了，坐下来慢慢说。”
于松寿气呼呼瞪了于益宗一眼，说道：“二爷进来坐。”说着将孟汝慈请到了客厅。
于益宗大约猜出孟汝慈的身份，急得奔下楼道：“等等，这个家不许孟家的人进来！”冲到客厅一看，于松寿已经请孟汝慈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又亲手给他倒了茶。思卿和远英也走了进来，并排坐在长沙发上，俨然一副座谈会的样子。
于益宗叉手站在客厅门口，叫道：“谁让他坐下的？快给我拉起来。这个家到底谁说了算啊？”
孟汝慈看也不看他一眼，将手杖靠在扶手上，单手松了松领带。
于思卿劝道：“爸爸，爷爷也是为你操心呐。”说着眼眶一红，低头露出委屈的神色。他不是第一次见父亲和爷爷闹矛盾了，但在今天的接连冲击之下，两个长辈的针锋相对更加刺心。
赫远英轻声安慰道：“你别难过，事情会过去的。”
于思卿的泪水啪嗒啪嗒掉了下来。赫远英拿手帕给他擦了擦，他一转头就把伏在了赫远英的肩上。
于松寿指着于益宗骂道：“你看你还不如个孩子懂事，还不过来坐下呢！我本来陪着老太爷在乡下，早上周家的跟我报讯，我紧赶慢赶才赶回城里。知道你不肯来孟家，二爷好心陪我过来看看，没想到又吃你一顿抢白，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于益宗的脸上挂不住了，一腔怒火发作不出，只得沉着脸走了进来，远远离开众人坐下，狐疑地打量着孟汝慈。
孟汝慈则事不关己似的，一只手托着下巴，扫视着壁炉墙上摆着的一排照片，那些照片高矮不一，时代各异，也有于益宗开的第一家当铺，也有于思卿进大学的留影，也有他母亲还在时的三口之家全家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