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将这株夜幽紫昙挖起来后,金乌已经彻底消失不见,江十安拒绝了喜儿的帮忙,自己从一旁的树上摘了几张宽大的树叶来包住夜幽紫昙的根部,以免回去的路上受到损伤。

    而喜儿眼见江十安对这株夜幽紫昙这么看重,忍不住重重的叹了口气,虽然已经习惯了,可每次小姐露出要摆脱何瑞之之意时,她还是忍不住想相信,万一呢?万一这次她家小姐就真的看清了那伪君子的真面目呢?

    江十安不知喜儿的纠结,她只是觉得这是原主拼着性命出来找的东西,她说什么也得给她带回去,所以还是拿在自己手里比较放心。

    又走了一刻钟左右,俩人终于回到伽蓝寺的院中,此时天色虽还未完全暗下,可寺院两旁已经点上了灯笼,而院中的石桌上,也三三两两的坐满了人,这些都是来参伽蓝寺祈福仪式的公子小姐,此时正在接受庙祝的桃符祝福。

    俩人的突然闯入,让院中陡然一静,接着就有个小沙弥笑着迎了上来。

    “江施主,你这是……遇到了何事?”

    此时的江十安可以说是狼狈至极,一身裙衫因刚刚的刨土而沾满了泥污,手上脸上也全是泥垢,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她额头上那个带血的伤痕。

    时下女子就没有不爱美的,更何况是如此重要的部位。

    “这,这,这是怎么了?”刚刚因院中光线问题,小沙弥只看清了江十安身上的脏乱,可此时走近了后,他才发现对方额头竟然受伤了。

    如今还能留在庙中的,可都是寺庙的贵客,晚上是要留住禅房的,所以看清江十安的伤口后,小沙弥的脸色瞬间变得慌乱起来,这,这要是被住持知道,他们怕是都要受罚的,且受罚是小,如果因他们看顾不周,导致失去这个香客,那后果,恐不是他们能承担的。

    “无事,我们房间在哪,领我们前去。”对比小沙弥的慌乱,江十安显得一脸淡定,走了这么久的山路,她有些累了,现在就想回房洗漱一番,然后好好休息。

    只是可惜,她这番急切看在有心人的眼里,就是逃避。

    “哟,江大小姐回来了,这是没找到夜幽紫昙,觉得愧对我们瑞之吗?”开口的人叫陈勋,是平时围在何瑞之身边的人之一,同时也是撺掇原主去后山的人之一。

    “算了,勋哥,她这种贵门小姐,对瑞之本也不是真心,又何需与她多言。”魏维也笑着开口,俩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共同挤兑着江十安,一点也没考虑过,站在这的,是一个小娘子,由此也能看出,何瑞之是多么的轻视原主。

    如果不是何瑞之给了俩人挤兑原主的勇气,而原主又给了何瑞之轻视她的底气,这俩人怎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侮辱一个身份比他们高的贵女呢。

    不过都是依仗原主真心对何瑞之罢了。

    陈勋:“唉,下次江小姐还是注意点,不要胡乱夸海口,害我们白期待一场。”

    魏维:“我们的期待落空倒是小,重要的是瑞之兄,要是瑞之兄误以为你故意戏耍于他,那……”

    “你们胡说什么呢,谁说我们小姐没有找到夜幽紫昙,诺,这不是吗。”扯着江十安手上的绿植,喜儿双眼通红,恶狠狠的看着俩人。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不想让她家小姐显得太过卑微,只因何瑞之喜欢,就冒着危险去为他寻找这花中珍品夜幽紫昙,可她更不想听这俩人嘲笑她家小姐,质疑她家小姐心意,为了何瑞之,她家小姐可以说能付出的都付出了。

    两种情绪交杂下,喜儿双目变得模糊起来,心口更是梗塞的说不出话,这种感觉她熟悉的很,自从小姐认识何瑞之和,她就经常会犯这个毛病。

    “真是个傻孩子。”注视着喜儿倔强仰起的头,江十安无奈的叹了口气,陈勋魏维讨厌她吗?

    不是的,这俩人只是在她身上无法获得他们想要的,从而选择了能给他们更多好处的何瑞之而已。

    对付这种人,何须与他们进行言语上的争辩呢,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而她,刚好就是那个动手不动口的小人。

    “青姑,给我打烂他们的嘴。”安慰的拍了拍喜儿的后背,江十安淡淡的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