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江十安似是觉得有点冷,她无意识的扯了扯被子,将自己裹的更紧。
可不知是否因处于山中之故,就算她将被子裹的在紧,那冷气还是从四面八方袭来,明明已是开春,却如凛冬一般。
无法,江十安只有哆哆嗦嗦的掀开被子,准备出去找庙里的师傅加一床被子。
只是摸索了半天,她都没找到放置床边的鞋子,最后,江十安只有光脚下了床。
一脚下去,她就感觉不对,这湿润的触感,这,哪里来的水啊?
摸索着来到桌边,点亮上面的烛台后,江十安才发现,刚刚不大的厢房里,竟布满了水流,她惊恐莫名,下大雨了?还是涨洪水了?她怎么一点动静也没听到啊。
淌着淹到脚踝的水流,江十安就想出去看看怎么回事,可手才触到房门,“嘭,”的一声,房门就被由外往内推开了。
“哟,新娘子醒了!”只见一头戴红花,身着红衣绿裙的婆子提着灯笼走了进来,而随着她的走近,天空竟然“轰隆”的响起了一声闷雷。
这声闷雷响的突然,江十安没有防备,竟被惊的往后一退,跌坐在了凳子上。
那婆子见状忙过来搀扶,:“怎么不穿双鞋,这地上得多凉啊,不过正好,来,试试这双婚鞋合不合脚。”
说着,就径直从怀里摸出双大红色的喜鞋,套在了江十安的右脚上。
“嘿,刚刚好。”
这时,又是一个闪电亮起,借着这闪电的白光,江十安终于看清了那婆子的脸,她的脸上敷着厚厚的一层白粉,颧骨处又打了一团团的腮红,双目凸出,两颊凹陷,配着一双大红唇,看着说不出的怪异。
“你,你是谁?”此时江十安的脑子已经快成一团浆糊了,她觉得自己忘了些什么,可又记不起到底忘了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又不知哪里不对。
“我,桀桀桀,我的好姑娘,我是你的喜娘啊。”似是觉得江十安这话问的奇怪,喜婆子桀桀的怪笑了起来,只是她虽笑着,可脸上的表情还是没多少变化,只是唇角微微牵起,如一个……被人操控了的木偶般。
“时辰不早了,姑娘还是快将鞋穿上吧。”摸上江十安的另一只脚,那婆子就想将手里的喜鞋套上。
随着喜婆的动作,江十安也低头跟着望去,这一望,就看见了对方枯树般的双手,以及裙底露出的一点尾巴尖。
等等……尾巴尖,江十安浑身一颤,不信邪的再次望去,可那满是鳞片的尾巴还在,甚至随着主人的动作,还在裙摆里甩来甩去,牵动着地上的水流也跟着泛起了涟漪。
“你是什么鬼东西。”江十安呵斥一声,踢开那婆子来帮她穿鞋的手,一脚踹在了对方的心口。
而那婆子没防备江十安突然暴起,竟被一脚踢进了水里,这下,她裙底的模样彻底遮掩不住了,只见那本该是一双人脚的地方,此时正竖立着一条粗壮的蛇尾,随着蛇尾往上,江十安惊骇的发现,那婆子不知何时已经立了起来,此时她的脸上已经没了任何表情,只是阴森森的盯着江十安。
那目光,似要将江十安吞入腹中,接下来她也确实这么做了,只见她的红唇微微勾起,原本苍老的容颜此刻竟然变得魅惑起来,接下来她的唇角越勾越大,越勾越大,直至裂到了耳后根,原本的人皮也因撑不住她的这番动作而破开,整张脸变得鲜血淋漓起来,最后,整个人竟在江十安的目光下,彻底化为一条立身蟒蛇,并张开血盆大口向她咬来。
“啊!”尖叫一声,江十安随之坐了起来。
原来是个梦啊。
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江十安呼出一口气,太可怕了,她从小就怕蛇,还是条这么大的蛇,也不知她为何会做这样的怪梦。
借着屋中微弱的月光,她掀开被子就想起来倒点水喝,可下一刻,江十安的身形就彻底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