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多了酒的缘故,马骏按电话接听键的手指有些颤抖,高雅在两天多没有理自己的情况下突然打电话来,是不是意味着要跟自己摊牌?马骏哆嗦了一下,接了电话。高雅的语气一点也不显山露水,从她平静的语气里听不出她此时到底有多么生气和愤怒,难道是像两国交战前保持的无线静默一样?高雅说:“你到雅风茶楼的3号包间来一下。”
推开包间的门,高雅一个人坐在包间的椅子上,象油画里娴静典雅的美妇一样,她把紫砂茶杯放在唇边,呷了一口茶,然后优雅地放下,说:“你坐吧。”马骏像做了错事的小学生一样,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坐了下来,飞快地看了高雅一眼,然后低下了头。
高雅的暴风骤雨并没有如期而至,而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把马骏笑得心惊肉跳,看到高雅是气得不轻啊!高雅说:“你看看你,哪里看得出是泽西县的县委副书记,你这样子,跟一个犯错的小孩子有什么区别?”马骏挠了挠头,傻笑了一下,说:“你是我的书记,我坚持你的领导,一生不动摇。”
“你少在这里嬉皮笑脸的。”高雅收回了笑容,马骏才明白,危险依然存在,于是他又低着头,看着高雅手下的紫砂茶杯。“说说,方萍来了,你有什么打算?”高雅问。马骏说:“能有什么打算,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要不是她来泽西,我早就把她给忘了。”“是吗?你从来没有想起过她?”高雅继续问。
马骏说:“我现在哪有时间想这些陈谷子乱芝麻?胡亚男说有客商来泽西考察,为了支持她的工作,我说我去接待一下,表达县委对招商工作的重视,谁能想到这客商会是方萍?你或许不知道,当时我见到她,是多么的惊讶!”高雅话里带着醋意,说:“除了惊讶之外,怕是还有眩晕吧。”
“没有,绝对没有。”马骏连忙做了个手势,说:“我没想到她居然会来泽西,当初,她抛弃了我,让我风餐露宿,徒步千里,可以想见她给我带来了多大的伤害。”高雅问:“这么说,你还在恨着她?这就是人们所说的爱之深恨之切吧。”马骏抬起眼,看着高雅说:“高雅,我承认,初恋对我而言是刻骨铭心的,但是,自从你来到我的身边,你已经帮我治愈了这深切的伤痛。”
高雅说:“要不是方萍来泽西,你打算把这事向我隐藏多久?”马骏说:“我已经忘记了这个女人了,我觉得没有提起的必要。”高雅叹了一口气,问:“知道这两天我为什么不理你吗?”马骏说:“我猜测,你一定以为我跟方萍旧情复炽。”高雅说:“说得没错。”马骏说:“我发誓,我没有。”高雅说:“既然你没有,你又为什么向我撒谎?”
马骏深情地说:“我可能是太在乎你的感受了,我担心你知道我和方萍曾经的事后,会伤心,我不想见到你伤心的样子。”高雅蹙着眉,但这样掩饰不了她内心的甜蜜,她说:“好吧,你太会说话了,每句话都像抹了蜜似的,我,不再追究你的事了。”马骏如同一个囚犯接到特赦令一样,连忙起身,陪着笑走到高雅的跟前,说:“老婆,谢谢你,我们回家吧,若影还在家里等着她的爸爸妈妈呢。”
回到家,轻轻地推开房门,若影正在摇篮里安睡,岳母也睡得正香。两个人先后洗了澡,一前一后地上了床,马骏把高雅抱在怀里,说:“你知道吗?你不理我,这两天我都急得快发疯了。”高雅戳了戳马骏的额头,说:“你以后最好给我老实点,不要对我撒谎,不然你会活活地疯掉。”马骏说:“老婆,打死我也不敢了。”
说着话,手也不老实……
事毕,高雅蜷缩在马骏的怀里。悄声问:“骏,你知道我为什么原谅你吗?”马骏的身体抖了一下,问:“为什么?”高雅说:“因为方萍找过我。”马骏问:“她都跟你说过什么?”高雅说:“现在我已经忘记她说的话啦,我只是觉得,她很愚蠢,她现在拥有如此多财富,却没有什么幸福。”马骏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栋别墅里一个孤独的身影的画面,他闭上眼睛,抱紧了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