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骏的计划其实暗含声东击西的道理,一方面,他让赵未松留在江都,让王重山等人时刻提防着赵未松,以免被他找到什么线索。另一方面,他让严铁组织人手在暗中调查王平南及其周围的人,让赵未松牵扯对手的注意力,这样一来,就为严铁的调查创造了相对宽松的环境。严铁果然不负所托,在坐台女小雪处取得了突破。
经过秘密调查,坐台女小雪交待了江成房产公司后勤部部长仇阳指使自己作伪证的经过,带着这个重要的情况,严铁迅速来到楚湖市宾馆,向马骏作了汇报。两个人一分析,决定秘密拘捕仇阳,只要在仇阳身上打开了口子,王平南的罪行就会浮出水面。马骏通过这个计划,已经嗅到了黎明到来之前的味道,他高兴地说:“严铁,你好几天没有回家了,今天回去一趟吧,明天再去江都,祝你成功。”
可是马骏和严铁都没有料到的是,当严铁第二天回到江都,准备依计行事的时候,严铁居然发现坐台女小雪不知所踪,仇阳也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严铁马上向马骏汇报了这个异常情况,马骏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说,他与严铁秘密制订的计划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事情就过了一个晚上,怎么对手就发现了自己的意图,是谁把秘密泄露了出去?
严铁铩羽而归,两个人在房间里愁眉不展,马骏突地站起身来,示意严铁跟着自己离开房间,在宾馆的天台上,马骏问:“严铁,记不记得我曾经跟你提到过的贾为民案和秀水打黑案?”严铁说:“当然记得,这两场战斗是你亲自策划的,焦哥也跟我提过几次,虽然马书记你不是警察出身,但是他对你可是非常佩服。”马骏摆摆手,说:“我并不是想说这些,我只是想问你,这两桩案子之中,取得关键突破的措施是什么?”
严铁想了想,说:“马书记的意思,是窃听?对了,我怎么没有想到呢,我们也能够把这个手段用在王平南身上。”马骏摇摇头,说:“今时不同往日,现在事发地在江都,对于王重山和王平南来说,那里可是他们经营多年之地,如同铜墙铁壁一般,我们的手想伸进去,可是千难万难,打一个不恰当的比喻,就象是往猫的脖子上挂铃铛一样,谁能把这铃铛挂上去呢?一旦被对手查觉,事情就不好收拾了。”
“马书记,你就不要卖关子了,到底怎么办啊!”严铁有些急,说完后又叹了一口气,他说:“照这样下去,对手更加警觉,我们再想得到有价值的线索,就愈加艰难了。”马骏微笑着问:“依你所言,你我昨天下午的计划,只有你知我知,那么对手怎么会知道我们的行动计划呢?”严铁想了想,恍然大悟似的问道:“马书记,你是怀疑有人窃听我们的谈话?”
马骏点了点头,说:“邓火强一案,不是一桩单纯的案子,它如同推到多米诺骨牌的第一张牌,只要查出了真凶,王平南、王重山所做过的事就会大白天下,现在,对方正殚精竭虑、无所不用其极地想保住这张牌,邓火强的父母在建材店里被恐吓,坐台女小雪和仇阳的失踪,都能证明这一点,站在他们的角度考虑,我是这个最想推到这第一张牌的人,所以,我是他们重点关注的对象。”
严铁一拍脑袋,说:“马书记,现在我敢肯定,他们在你的房间里安装了窃听装置,现在我们就去查一查。”马骏微笑着点了点头,两个人从天台上下来,到了房间,他们就开始了对房间的摸查,半个小时后,严铁终于在沙发底部找到了一个微型窃听器,他正要一把拆除,马骏迅速地阻止住了他,他说:“等等。”严铁满脸的疑惑,问:“马书记,您的意思是?”
马骏笑而不语,严铁怔了一怔,朝马骏翘起了大拇指,马骏摆摆手,说:“我现在肚子有些饿了,咱们出去走走,吃点夜宵吧。”两个人出了门,来到了宾馆外不远处的一个夜宵摊,天气虽然很冷,但是两个人都有些莫名的兴奋,喝了几口酒,浑身暖融融的,两个人只是喝酒,并不说话,只到分手时,马骏才对严铁说:“咱们就来个将计就计。”
回到宾馆,马骏的目光一直盯着那部深棕色的沙发,沙发的底部,那个微型窃听器正在那里,监听着这房间里的讯息,马骏朝沙发投去鄙夷的一瞥,心想,这个房间是市纪委的人联系的,能够在这房间里装上这个的,大概只有刘寿福,那么,自己的办公室里,也是不是会有同样的装置呢?马骏不由得想起了“水门”事件,对方在他不知不觉间,已经在他的身边张开了一张无形的。
“严铁,你现在就到江都走一趟,说什么也要把仇阳找出来,他是土生土长的江都人,他不会就这么消失,你通过他的亲戚朋友,从侧面了解一下,他最有可能去哪里,他可是打开突破口的一枚钥匙。”严铁说:“马书记,我尽力试试,不过在我看来,现在想找到仇阳,恐怕不是一般的困难,对方怎么会让我们找到他呢?”马骏叹了一口气,说:“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真他娘的晦气。”
严铁也跟着叹了一口气,说:“马书记,如果找不到仇阳,我们就难以查清真相了。”马骏说:“不,你别忘了,还有一个人可以帮到我们。”严铁问:“谁?”马骏说:“于向明,不瞒你说,邓火强的父母被那伙人寻衅滋事之后,对于向明的触动很大,他在第一时间给赵未松打电话,想利用赵未松出面,来阻止事情进一步恶化,我跟他通了电话,晓以大义,他已经答应我,弃暗投明,你现在就去江都找他,争取在他那里找到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