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雅已经连续三次收到马骏推迟回来的信息,她有些坐不住了,后天就是7月1日了,自己的男人现在还在别的女人身边,尽管她同情白露的遭遇,也理解马骏的作法,但是她还是有一种隐隐的不安,在结婚之前,女人通常会敏感。高雅空着肚子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至于电视里播放的什么节目内容,她一点也没有看进去。
只到半夜,马骏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中,电视里的节目还在如火如荼地上演着,高雅躺在沙发上,眼睛望着天花板,马骏走到她的身边,亲昵地摸着她的有些冰凉的手臂,说:“对不起,我回来晚了。”高雅叹了一口气,也不说什么,缓缓地起了身,汲上拖鞋,往浴室走去,不一会,就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马骏走到浴室门口,想跟高雅解释一下,但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出来,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回到客厅,他到冰箱里找了一瓶啤酒,咕嘟咕嘟地全喝了下去,然后躺倒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强迫着自己不想任何事情,但白露苍白的脸还是从他的脑海里跳了出来,他长长地叹息一声,低声叫了一声:“高雅,我爱你。”然后沉沉睡去。
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九点多钟了,他的身上多了一条薄毯,喊了几声“高雅”,但没有人应声,茶几上有一张纸条,是高雅留下的,高雅在留言里说:“早上父亲开车来接我回家了,婚俗你是知道的,这几天我不能陪你了,我等着做你最美丽的新娘。”马骏笑了,他到浴室洗了个澡,换了套干净的衣服,煮了一碗面吃了,离开家向办公楼走去。
坐在办公室里看了几份文件,签上了意见,韩楚打来电话说:卢局长通知现在开班子成员会,马骏拿起包和文件夹,向办公室走去,他把文件夹放到办公室的桌上,然后从包里拿出一大撂请柬,对韩楚说:“麻烦你帮个忙,这些是要发给同事好友的,局里的你尽快替我发到他们的手上,其它的放在你这里,一会有人过来拿。这一百块钱,你安排他们去买些烟和糖果,发请柬的时候分发一下。”韩楚笑着说:“好的,一定完成任务。”马骏笑了笑,说:“谢谢你。”
班子成员会,易云堂破天荒地没有参加,卢水松主持会议,会议的议题是安排主汛期的防汛抗灾工作和整顿机关作风,卢水松在会上滔滔不绝地讲了一个多小时,颇有些老虎不在家、猴子充大王的作派。马骏有些心不在焉,他原本打算找易云堂请婚假的,现在易云堂好似失了踪一样,他准备找卢水松说说,人家现在是二把手,在一把手不在的情况下,临时主政哩。
正在卢水松意犹未尽地讲着话的时候,马骏的手机响了,卢水松瞟了马骏一眼,说:“会议纪律说过很多回了,再忙也要克服一下啊。”马骏笑了笑,说:“卢局,不好意思,我出去接。”卢水松不再理马骏,继续他的长篇大论。马骏把会议室门带上,耳朵清静了不少,他按下接听键,史湘兰焦急的声音就传了过来:“马骏,白露看你不在,她又那样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你先到我家里去安慰一下她吧。”
马骏有些郁闷地回到会议室,他走到卢水松的身边,俯身对卢水松说:“卢局,有个急事,我要出去办一下。”卢水松侧身看了马骏一眼,说:“什么事这么急,开完会再走不迟。”马骏说:“真的是急事,不好意思。”卢水松把手中的材料往桌子上一放,有些生气地说:“我正强调机关作风哩。”马骏低声说:“史县长找我,要不要让她替我向你请假?”
卢水松怔了一下,虽然马骏的声音很低,但在安静的会议室里还是很清晰地传了出去,他觉得马骏是故意在会上出他的洋相,脸涨得通红,连喝几口茶,马骏转身向会议室门口走去,一阵风吹过,门在身后怦然关上。这有些大的门声点燃了卢水松的怒气,他把茶杯一放,对在座的人说:“你们先扯扯吧,我去趟洗手间。”
马骏来到史湘兰的家,还没进门,就听到了稀里哗啦摔东西的声音,站在门前,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按响了门铃。门开了,屋内一片狼藉,白露举起一个花瓶,砸在了地上,玻璃渣子四处飞溅。她怒喊着:“你们快把马哥哥还给我,还给我!”马骏看着白露,踩着一地的玻璃渣,缓缓走到白露的身旁,说:“露露,我在这里呢。”
白露纵身扑在了马骏的怀里,嘤嘤地哭了起来,她说:“死哥哥,坏哥哥,把我一个人扔下不管,我再也不会让你走了,我知道我一放你走,你就会跟别的女人结婚,你是我的,我绝对不会让别的女人抢走你。”马骏坐到沙发上,双目无神地看着窗外,泪水旁若无人地在脸上奔流着。
白叔说:“孩子,你受苦了。”马骏摇摇头,说:“白叔,你别这么说,是我把露露害成这样的,我觉得我是个罪人,我辜负了沈姨临终前的嘱托,我的存在,给白露带来了伤害。”白叔说:“你怎么能这样想呢?露露是自己想不开,你有什么罪过啊!”胡娜也哭了,她说:“马哥,连我都知道爱情是不能勉强的,爱一个人就要给他幸福,为什么我姐偏要钻牛角尖呢?”
当史湘兰风急火急地赶回来的时候,白露已经安静地躺在马骏的怀里睡着了,史湘兰让马骏把白露抱到了床上,帮她盖好毛巾被,然后对他说:“马骏,你跟我来一下,我有话要对你说。”马骏跟着史湘兰来到她的房间,史湘兰关上房门,突然在他的面前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