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黄一轩介绍,鉴定结果显示,在洗手盆边沿里面发现的证物为人体组织,主要成分为血浆。根据其与洗手盆的贴合程度,判定为高速溅落所致。目前经过化验和成分分析,血型为O型,属于成年人的人体组织。
马骏与何自强对视了一眼,问黄一轩,这么说,是王福国的人体组织?黄一轩说,这个可不好说,我们做鉴定工作的,只能就事论事,如果有王福国生前的血液或组织样本,我们可以进行基因比对,如果基因比对稳合率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就可以确定此物属于王福国的。
马骏说,据我了解,在王福国被送到法医解剖室的前一个星期,里面并没有解剖其它的尸体,我想这个组织一定就是王福国留下的。话音刚落,一旁一直没有作声的慕容晓雅冷冷地说,如果凭推测来办案,就没有必要需要做痕迹鉴定了。黄一轩侧过头去,用眼神制止慕容晓雅,慕容晓雅没有理会,继续说,老师,我说的有错吗?您不是教导我,在科学面前,需要严谨的态度吗?
黄一轩用带着歉意的目光看着马骏,说,其实,证明此物是王福国的也对案件的侦破没有多大的作用,据你们反映的情况,王福国的尸体在丢失之前,洛山的法医已经对其进行过解剖,在解剖过程中,已有可能发生血浆迸射的情况。
何自强问,黄教授,这么说来,这个线索不是有价值的了?黄一轩说,这就需要替王福国做解剖的法医仔细回忆一下,当他解剖时,出现过此类情况没有。如果没有,我们就能够深入下去。
马骏闭上眼睛,仔细地想了想解剖室的结构,然后说,我敢肯定,这个组织不是解剖法医弄上去的,而是偷走尸体的人为了掩人耳目,在地板上将王福国碎尸时溅落上去的。
黄一轩怔了一下,说,说说你的推理。
马骏说,案发后,我曾经去过解剖室,解剖室的手术床齐我的腰部,而洗手盆齐我的大腿根,马骏比划了一下,慕容晓雅的目光跟着马骏的手势移动,当马骏指向自己的大腿根时,慕容晓雅也看到了那里,小马的规模有些大,在那里隆起了一个包,慕容晓雅不禁粉脸微红。
马骏没有注意到慕容晓雅的表情,他继续说,如果是解剖法医在解剖时弄上去的,这个组织物怎么会溅到洗手盆的边沿内侧?很明显,角度不对,所以,黄教授您的这个假设不成立。
有道理。古木肯定道。
如果组织物溅落到洗手盆的边沿,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偷尸人为了掩人耳目,把王福国弄到地上碎尸,在碎尸的过程中,由于用力过大,王福国的人体组织物被溅在了洗手盆的边沿内侧,犯罪嫌疑人很谨慎,很专业,他在事后冲洗了地板,只是百密而一疏,他没有注意到洗手盆内侧的残留组织物。
何自强补充说,如果真是这样,偷尸人将王福国的尸块分包,然后堂而皇之地运走。何自强说完后,看了一下马骏,马骏微微地点点头,说,是的,我正是这样想的。
黄一轩呵呵地笑了笑,说,何书记和马主席分析得有道理。但是要想使这个推断成立,我想还需要证明一下,这个组织标本就是王福国的。何自强说,现在王福国的尸体都不见了,如何比对?
马骏有神情黯淡了下来,他挠挠头,说,这的确是个问题。慕容晓雅有些幸灾乐祸地说,争执了半天,白忙一场。马骏报以一笑,说,俗话说,东方不亮西方亮,我们也不能一味地钻死胡同,我们不妨先假设推断成立,然后通过监控录像找到当晚手提着塑料袋离开公安局的人,对这些人重点审查,一定能找到相关线索。
古木再次朝马骏报以赞许的目光,说,对,我看完全可行。
何自强说,我看来个两手抓,一边派人去王福国的家中,征求他爱人的配合,看能不能找到王福国有什么毛发遗留,进行基因比对,同时马上按图索骥,来个突然袭击,争取有突破。
古木说,兵贵神速,我也不留你们吃饭了,现在你们就回洛山去部署吧。何自强和马骏一一跟他们握手道别,当马骏与慕容晓雅握手后,古木发现她的脸在刹那间变得通红。古木不好过问,只是多打量了她几眼。古木没有想到,马骏在跟慕容晓雅握手时做了一个动作。
马骏用大拇指在慕容晓雅的手心里轻轻地挠了挠。
何自强和马骏在车上,就通过电话对王福国尸体失踪案进行了部署,一张大网悄然拉开。
一回到洛山,何自强和马骏就直奔公安局。公安局在半小时前就结束了抓捕行动,所有当晚的嫌疑人悉数抓捕归案。
当晚,分开审讯收到了效果,一名嫌疑人的口被橇开了。他交待了在一位铁姓男子的利诱下碎尸然后抛尸的全过程。供词言之凿凿,迫使其他五位嫌疑人无法抵赖,公安部门第二天派人分头带着这六名嫌疑人到抛尸地点指认,并开展搜索,一个专班在离洛山城五公里远的山洞里,挖出了王福国的头。
一个以杀猪为特殊癖好的县委书记,死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被别人碎尸。而且任凭专案人员如何查找,还有一大半的尸块下落不明。
慕容晓雅跟着她的老师黄一轩又一次来到了洛山,这一次,他们是想通过王福国残存的尸块,对王福国是死于自杀还是谋杀进行鉴定。
与此同时,洛山州的公安部门围绕众嫌犯交待的事实,对法医鉴定中心主任郭先来进行了抓捕,郭先来交待了他的犯罪经过,铁志军给了他二十万元,拿走了法医鉴定中心里外防盗门的钥匙,从而为偷尸案提供了便利。
铁志军究竟是何许人也?这个问号一齐浮上了何自强和马骏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