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他们二房稍显“人丁单薄”,她父亲赵景明未曾纳妾,母亲裴氏膝下二女一子,她和赵宏的姐姐赵媛三年前出阁,如今随夫家在杭州定居。

    郑氏面带笑容,嘘寒问暖,目光不着痕迹地打量三年未见的侄女。

    十六岁的小姑娘,五官已经长开,每一寸轮廓都是精雕细琢的绝色,方才她起身行礼时,由于穿着男装,玲珑纤腰与修长笔直的双腿一览无余。

    纵使她不甘不愿,也无法否认,侄女出落得愈加美貌了。

    来这里之前,她特地令婢女们给赵五娘仔细打扮了一番,现下横竖比较,却觉得女儿完全被不施脂粉的赵六娘压过一头。

    郑氏心中郁结,但转念一想,空有皮相又如何,内里不还是个野丫头?终日舞刀弄枪,也就逗逗老爷子和老太太开心,等到谈婚论嫁的时候,谁家有头有脸的儿郎会愿意娶这种女子为妻?

    侄女五岁被选为公主伴读,在皇宫待了八年,都没能变成端庄娴雅的淑女。

    可见骨子里就是个朽木难雕的。

    赵晏却在看赵五娘。

    她发现堂姐今日格外漂亮,绯红色的裙子衬得她娇艳如花,发簪上的金箔叶子随着她的一颦一笑轻微摇晃,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其间,熠熠生辉。

    赵五娘觉察到她的视线,赧然一笑,与她坐近了几分。

    两人开始咬耳朵说悄悄话。

    这时,下人通报,二少爷与少夫人到了。

    赵景明携裴氏走进屋中,刚要请安,就被赵玉成抬手制止,示意两人落座。

    他望着久别重逢的次子夫妇,温声道:“此行辛苦,近些天好生休息。我让厨子准备了宴席,待你兄长回府,一同为你们接风洗尘。”

    “多谢阿爹阿娘。”赵景明笑了笑,“不知阿弟又在何处?”

    “年初他带着弟子们去剑南道周游,我和老爷听闻你要回来,立刻传信给他,但山高路远,一来二去就得耽搁好些时日。”赵夫人道,“而且他那身子,纵使归心似箭,却也急不得。”

    室内短暂沉默了一下,赵景明岔开话题:“无妨,我这次回京,多半不会再外放,迟早能与他见到,不必赶这一时。阿爹阿娘,嘉禾为你们准备了些礼物,阿兄阿嫂和孩子们也都有份,她已经吩咐下人搬去各家住处了。”

    裴氏莞尔:“一点微不足道的心意,还请笑纳。”

    她说话时温柔婉转,嗓音悦耳动听,犹如暖风拂过。

    赵夫人略一颔首,笑道:“嘉禾有心了。”

    “礼轻情意重,我代孩子们先行谢过。”郑氏表面客套着,心里却不屑。

    凉州边塞之地、穷乡僻壤,还能有什么东西是京中短缺的不成?

    妯娌惯会惺惺作态,偏生公婆视而不见,每次都被她哄得很开心。

    婢女将赵晏姐弟从南市带回的糕点摆在盘中呈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