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去找姜云瑶倾诉,也没理由埋怨姜云琛,毕竟从始至终都是她一厢情愿。
算了,就当看走了眼。
她才不会为这种事情哭哭啼啼、伤春悲秋。
既然姜云琛这么不想看到她,那就如他所愿。
以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除非必要场合,她绕着他走便是。
回到姜云瑶的寝宫,她强行驱散心头纷纭杂念,以免露出端倪。
她与含章公主亲密无间,平日共同起居、形影不离,可以自由出入她的寝殿无需通报。
进门时,姜云瑶坐在外殿,一看见她,忙道:“晏晏,你终于回来了。不知边关发生了何事,阿爹委派赵将军赶赴凉州,明早便要出发。宵禁将至,你拿我的令牌出宫,回家一趟吧。”
赵晏一怔,点点头。
她自然知道姜云瑶话中之意,父亲这一去,归期未定,若事态严峻,恐怕三年五载都无法重逢。
当即拿着令牌,随宫人前去乘车。
姜云瑶陪她走了一段,安慰道:“当年天渊在燕国公手下吃了败仗,对我大周铁骑闻风丧胆,未必敢挑起战争,或许赵将军一露面,就能把他们吓得丢盔弃甲。”
“借你吉言。”赵晏笑了笑,“留步吧,回见。”
姜云瑶便没有再送,赵晏对她挥挥手,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彼时两人都未曾想到,这一别就是三年。
翌日,赵晏随父母弟弟去往凉州,留信一封,请祖父进宫时连带令牌一同转交姜云瑶。
她没有提到姜云琛半个字,没有给他只言片语,顺其自然地斩断了与他的一切联系。
后来她在凉州,旁敲侧击地问起父亲与母亲的旧事,也亲眼见证了几场父亲麾下将士们的婚礼,适才明白,原来小郎君真正喜欢一个小娘子的时候,有人会害羞,看到对方就脸红,有人会使出浑身解数献殷勤,视对方若珍宝,有人虽不善表达,但言行举止间,柔情蜜意却无从掩藏。
没有谁会拉着小娘子去校场比武,或者你来我往地吵嘴三百回合。
他们只会对同袍手足那样。
她恍然大悟,姜云琛是将她当成了一个生错性别的“好兄弟”。
但很可惜,打从他说出那句话,她连“好兄弟”都不想与他做了。
天光透过窗棂,赵晏醒来,听到身畔平稳的呼吸声和外面清脆的鸟鸣,竟有一刹那的恍惚。
仿佛回到三年前,留宿在含章公主寝宫的那段日子。
她轻手轻脚地起身下床,没有吵醒堂姐。